一匹快馬賓士於官道上,掀起一路風塵,騎於馬上的是個黑衣男子,身形矯健,面容冷峻。他的眼神中透著警惕,不時掃視四周,腰間掛著的銅質令牌在陽光下一閃而過。

一路疾馳,已經連著趕了兩天兩夜的路,幸好有腰間的令牌,可以在半路的驛館更換馬匹,否則也難以這麼快就抵達這上洛縣。

黑衣男子心急如焚,一路奔波讓他疲憊不堪,可臨行前父親的叮囑仍在耳邊迴響:“此去務必小心,事關家族生死存亡,不可有半分閃失。”那話語彷彿還在心中縈繞,讓他一刻都不敢停歇,縱馬疾馳。

“來者何人,莫非還想在這上洛郡肆意妄為?”城門口的老吏走上前,眉頭緊皺,聲音帶著幾分威嚴。

黑衣男子翻身下馬,不慌不忙,將腰間的令牌遞過去,低聲道:“奉命行事,還望行個方便。”老吏接過令牌,仔細端詳,神色微微一變。

老吏抬手,衝守城衙役揮了揮,示意他們收起兵器,把拒馬搬開,隨後看向黑衣男子,神色平和:“城中人口密集,不可騎馬疾馳,這點你務必牢記。你若要去刺史府,需不需要我派人幫你通報一聲?”

黑衣男子聽聞,微微一怔,神色瞬間變得焦急,忙問道:“刺史府?此地不是上洛縣?可你剛剛明明說這是上洛郡!難不成我一路奔波,竟尋錯了方向?”

“郎君莫急,此城原是上洛縣,新近方晉為上洛郡,管轄上洛,商州……”

老吏連連開口說道,話還未說完,黑衣男子一個箭步上前,雙手急切地抓住老吏的胳膊,手上青筋暴起,聲音因為焦急而微微發顫:“別講這些了!我問你,城西是不是有個林家?我一路快馬加鞭趕來,就是為了尋那林家人,有要事相商!”

老吏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費力掙開他的手,整了整衣衫,皺著眉道:“你這人怎如此莽撞!城西確實有林家大宅,不過那林家可是大族,行事低調,等閒人難見。”

黑衣男子一聽,心急如焚,在原地來回踱步,“這可如何是好?我千里迢迢趕來,耽擱不得!”

老吏眼珠一轉,湊近道:“莫急莫急,城西那林家我熟。只是你要找林家哪位?林家人口眾多……”

黑衣男子也沒多想,語速飛快:“我找林家主,林元正,有生死攸關的大事。煩請告知我如何才能儘快見到他!”

老吏眯著眼,摸著下巴,不緊不慢地說:“林家主鮮少露面,想要見他,著實不容易。不過你可以去碰碰運氣,林家向來待人寬厚和善,哪怕你行事稍有冒失,他們也不會太過苛責。你只管大大方方前去,把來意說明白,說不定能有轉機。只是這事兒,可別忘了我這引路人。”

黑衣男子忙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到老吏手中,拱手道:“多謝指點,若能見到林家主,日後定當重謝!”說罷,牽著馬,快步匆匆朝著城西林家奔去。

老吏揮手喚來城尉,附身在其耳邊言語了好一會兒,城尉不時抬眼看向黑衣男子離去的身影,隨後轉身匆匆離去。

……………………

城西,林家後宅。

林元正輕輕摩挲著新制成的玻璃瓶,臉上興致盎然。瓶身澄澈似冰,光影在其中歡快跳躍,宛如靈動的精靈。雖說瓶底星星點點的氣泡,暴露了工藝還不夠成熟。

可林元正心裡清楚,這是自己催得太緊造成的。一日時間,工坊就送來了五十多個瓶子,看這模樣,還是連夜趕製出來的,他非但沒有絲毫不滿,反而覺得這瓶底的小氣泡獨屬於獨特印記,滿含著別樣的趣味。

一旁的管事林康看到林元正微笑頷首,心裡也舒了一口氣,“家主,這些瓶子是否夠用?琉璃工坊那邊目前仍在趕製,晚些時分,我讓他們再送過來。”

林元正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