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巍峨的宮城之內,一片死寂,肅殺之意緊緊籠罩著每一寸土地。往日裡,兩儀殿宮殿簷角的銅鈴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此刻卻被這壓抑的氣氛凍住,悄然無聲。

李淵端坐在龍椅之上,臉色陰沉得,他的雙眼佈滿血絲,死死地盯著下方,今日,他已然不知道下令仗殺了多少個不長眼的宦官。每一次下令,他的手都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身旁的侍衛們大氣都不敢出,只能聽到棍棒擊打在皮肉上沉悶的聲響,一下又一下,在空曠的宮殿內迴盪。

“如今大唐內憂外患,隨時都有被顛覆的危機。你們身為朕的皇子,本應肩負起家國重任,為朕分憂解難,可看看你們都做了些什麼!眼裡只有一己之私,全然不顧這大唐的江山社稷!”

堂下,太子李建成滿臉怒色,牙關緊咬,肩膀微微顫抖,胸膛劇烈起伏,粗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宮殿裡格外刺耳。

秦王李世民面色沉鬱,目光低垂,看不清神色,脊背卻挺得筆直,周身散發著一股隱忍的氣場,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兩人就這樣一直跪在地上,李建成的怒火絲毫未減,李世民則始終沉默不語,時間彷彿凝固,唯有那壓抑的氣氛在宮殿內不斷蔓延,愈發沉重。

“太子!皇孫被人下毒,這是何等驚天動地的大事!關乎皇室血脈,朕心急如焚,已經下令徹查,定要揪出幕後黑手。可你呢?為何不等朕查明真相,便擅自搶先動手?你可知,東宮乃是國之儲君居所,一舉一動皆系天下安危,你這般肆意妄為,全然不顧章法,將朕置於何地?又將這江山社稷置於何地?”

李建成猛地抬起頭,眼眶泛紅,額頭上青筋暴起,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父皇,宗兒被人下毒,兒臣心痛如絞。他小小年紀,無辜遭此大難,一想到他躺在榻上面色蒼白、氣息微弱的樣子,兒臣就難以忍受。下毒之人至今逍遙,兒臣寢食難安。求陛下準兒臣徹查,哪怕掘地三尺,也要讓惡徒血債血償!兒臣知道擅自動手不合規矩,願受責罰,只求能還宗兒公道。”

李淵眉頭緊皺,神色複雜地凝視著跪地的李建成,沉默片刻後,長嘆一聲:“建成,朕又何嘗不心疼宗兒?這皇室竟出了此等醜事,朕痛心疾首。你身為太子,護子心切朕能理解,可為何要讓鄭氏之人插手?那鄭氏在朝堂勢力盤根錯節,向來野心勃勃,他們主動請纓相助,難道就沒有自己的算計?你此舉,莫不是引狼入室?”

李建成穩了穩心神,說道。“父皇,鄭氏是宗兒的外家,血脈相連,親情難斷。他們得知宗兒被下毒,同樣怒不可遏。自小,宗兒與鄭氏往來頻繁,他們看著宗兒長大,疼愛之情溢於言表。如今宗兒遭此大難,鄭氏怎會袖手旁觀?兒臣想著,他們既是宗兒的至親,又滿懷憤慨,必然會全力以赴,助兒臣揪出真兇。所以才讓他們插手此事,還望父皇體諒兒臣的苦心。”

李淵目光緊緊鎖住李建成,語氣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身為儲君,一言一行都關乎著大唐的未來,遇事怎可如此莽撞?如今你讓鄭氏參與進來,若是他們藉此機會謀取私利,擾亂朝綱,這爛攤子又該如何收拾?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做出這等糊塗決策!”

李淵眉頭深鎖,眼底滿是疲憊與無奈,重重地深嘆了一口氣,緩緩擺了擺手,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罷了,如今事情已然發展到這個地步,多說無益。你即刻將派出去的人手全部撤回,這樁案子,朕自會徹查到底。”他微微眯起雙眼,目光中閃過一絲狠厲,“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朕定不會輕饒那幕後黑手,定要讓他為所作所為付出慘痛代價!”

說到此處,李淵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建成,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身為太子,一言一行都關乎著皇室的顏面和大唐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