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長生注意到紀新生的反應,側身攬住旬空腰,把人摟在懷裡蹭蹭:“睡醒了?”

旬空側頭,拒絕他的黏黏糊糊的親吻,尾巴下意識扇過去,卻被捏住尾巴尖。狹長的蛇瞳掃過去,其中暗含警告的意味,朝長生這才老實,給旬空介紹紀新生。

“盛意的兒子,來問些事。”

而目睹人類最強者和異種之王卿卿我我,紀新生大腦停止運作,無法響應。

旬空狠狠瞪了朝長生一眼。

當年圍剿之戰,朝長生瞞天過海,並未殺死他,而是封印了異種之王大半的力量,將他藏了起來。

戰後朝長生請罪辭去統帥一職,說是將功贖罪,親自無限期看押異種之王。但親近之人,誰看不透他真正的心思呢。可偏偏,誰也奈何不了人類最強者。

最終在多方妥協之下,有了這棟名義上的是異種之王關押區的別墅。

盛意等人因此也有了心結,多年不肯與朝長生來往。

一同走過風雨的同伴尚且接受不了,對於毫不知情的小孩來說,大概就是世界觀崩塌。

旬空甩甩尾巴就要離開,又被朝長生拉回來:“現在還在研究異種的人不多了,這小孩算一個,你不幫幫後輩嗎?”

聞言,旬空問小孩:“你的導師是誰?”

紀新生:腦子緩衝中jpg

得不到回答,細細的尾巴尖探過去,勾走傻乎乎的小孩手中的膝上型電腦,開啟的文件中,指導教師寫著一個熟悉的名字:苗苗。

旬空嘴角微勾,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許知意“死去”,能撐起生物醫藥研究的,唯有苗苗,所以他把許知意畢生的研究資料作為新婚賀禮送給苗苗。

而苗苗也不負所望,後面帶領著研究員研發各種藥劑。

得知許知意就是異種之王的時候,他更是行動力超絕,直接從各種被旬空銷燬的差不多的資料中,拼湊出了當年真相。

要不是旬空攔得快,現在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異種之王背叛自己的族群,幫助人類結束末世。那樣的話,事情就會變得無比複雜。

別的不說,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就不會在恢復評選後,第一個頒給許知意。

這些年來,苗苗一直想再見旬空一面。

但旬空一律拒絕,因為苗苗想見的那個許知意,純粹為人類利益奉獻的一切的人,已經死在了他該死的時候。

現在還活著的這個,是被人改了劇本強行留下的,既不是異種之王也不是許知意。

苗苗也在一次次碰壁中,明白旬空未言明的意思,退而求其次,給自己的學生紀新生出了這麼個為難人的題目。

論文寫不寫不重要,重要的是,紀新生有可能見到旬空。

而在彆扭了多年的盛意等人的默許下,紀新生就這麼水靈靈被長輩們推出來,替他們去見想見、見不到或不知道怎麼面對的兩人。

旬空看著紀新生,心裡給他貼了一個標籤:

被長輩們聯手坑了的倒黴孩子。

紀新生在喝了三罐椰奶,吃了一頓朝長生做的午餐後,宕機的大腦終於重啟。不禁流下寬麵條眼淚,靠!這麼大的事,真的是他可以知道的嗎?

算了,反正都已經知道了,就算之後要被洗腦,他也得問個清楚。

“我可以知道您為什麼幫助人類嗎?”

半人半蛇的怪物微笑:“我答應過一個人,永遠忠於人類利益。”

“……就因為這個?”

紀新生噎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是的。”

撒謊、食言,是人類才會做的事,異種野蠻、殘忍、以血脈為尊,但只有能做到的事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