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很快結束了,氣溫漸漸暖和起來,白晝也逐漸變長,但實驗室裡依舊忙到了夜色昏沉。

朝長生帶隊回基地,就聽說他家許博士還沒下班,抬腿去了實驗室。

“許知意,下班了。”

高大挺拔的身影推門而入,朗聲攪合了緊張而忙碌的氛圍。

徐雲開跟在自家老大身後進了實驗室,屈指敲敲桌面,湊到苗苗面前,笑嘻嘻:“走啦走啦,我從城外給你帶了好東西。”

轉頭又對旬空說:“許博士,苗苗我就帶走了嗷。”

旬空淡淡應聲,微揚了聲音:“都下班吧。”

幾個人稀稀拉拉應著,開始收拾東西。

實驗室並不強制要求加班,或者說,許知意連上班打卡都不要求。但旬空整天泡在實驗室裡,誰都能看出來他的緊迫,其他人也不自覺多工作一會兒,再一會兒。

人都走完了,旬空還沉迷實驗。

朝長生拖過椅子,趴在桌邊盯著燈下的人。

大概是這段時間他堅持不懈的投餵起了作用,這人身體好了許多,臉上多了些肉感,面色不再蒼白,本就好看的五官更加精緻漂亮。

他清了清嗓子:“咳,許知意聽說這幾天我不在基地,你連家都不回,睡在實驗室裡?”

旬空回身擺弄器材。

朝長生太熟悉他這個裝聽不見的反應了,掰肩把人轉回來面向自己,兩條長腿一夾,旬空就跑不了了。

“東西收拾好,下班走人。今晚朝陽煮了骨頭湯,特意給你留了。”

“我……”

旬空挑眉剛要說什麼,朝長生手搭了他腰上,威脅:“不能拒絕,不然我就把你抱過去。”

他這招堪稱無賴,但對眼前這人用起來屢試不爽。

旬空表情微微鬆動,一隻手抵在肩上,一隻手從實驗臺上挑了一支藥劑塞進朝長生的手裡。

“兌進水裡稀釋再用,人類服用不會有任何不適,異種服用……會死。”

朝長生連旬空的五指一起攥住,低頭打量藥劑瓶中血紅色的液體。

這正是朝長生先前提過的可以用來分辨人類和異種的藥劑。

“你怎麼跟個活神仙似的,有求必應啊。”朝長生眼底閃動著微光,語氣又輕又柔,恨不得把旬空抱進懷裡親兩口。

旬空不為所動,拿下貼在腰上的手,手掌向外做了個“請”的動作。

“去忙吧。”

這反應比大冬天提了一桶水澆在頭上還讓人心涼,朝長生沉默兩秒,把藥劑貼身收好,若無其事:“不著急,我等你做完手上的工作。”

旬空推推眼鏡,蛇瞳在鏡片下一閃而過:“請便。”

朝長生太敏銳而且對異種之王瞭解不少,為了防止暴露,他絕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跟朝長生同吃同住。

如果朝長生回基地之後先回了住處,就能發現,他已經搬走了。

旬空本想直接說明,但話出口的瞬間,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

於是眼下兩人僵持住了,朝長生靠著椅背假寐,一副非要等他一起走的架勢,讓旬空頗為頭疼。

時鐘顯示的時間來到兩點。

越來越頻繁的飢餓感又找上了旬空,他微微嘆氣,看了眼呼吸平緩、熟睡狀態的朝長生,輕手輕腳離開。

關押區門口,負責安全的警衛隊隊員正在打瞌睡,旬空沒驚動他,開了門自己進去了。

隨著王的逐漸孵化,每次旬空來到關押區,異種們也越發躁動。傳承自血脈的本能告訴他們,王獨自孵化太過危險,必須回到s級異種守護的巢裡才行。

好在關押區籠罩了用於遮蔽的儀器,否則它們不斷髮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