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第一次見你,都已經是半年以前的事情了呢。”沈歲微眯起眼,看著玄清懶洋洋地打了他進門以後,一盞茶時間裡的第九個哈欠。

幾乎所有人都沒想到,宗主說論仙大會此行還會帶兩個峰主,一個是玄生,而另一個會是常年在外的玄清。

但是又轉念一想,玄清是三界中不可多得的陣法大師,玄清在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玄清是在玄天宗完成了一切儀式,準備出發的時候來的,他打著大大的哈欠,走到玄道面前,然後問玄道:“師兄,就是這艘飛仙舟嗎?”

玄道點了點頭。

於是玄清便揉著惺忪的眼睛,在玄天宗所有人面前,開始在飛仙舟的舟身上畫了一個又一個繁複又晦澀的陣法。

“有了那些陣法,飛仙舟可以任意穿梭在三界之間的隙碎洪流中,不被隙碎給衝破飛仙舟的舟身。”沈星闌小聲對沈歲說道。

等玄清畫完以後,玄道便轉頭對這些親傳弟子道:“出發吧。”

而等所有人上了飛仙舟以後,似乎清醒一點的玄清過來拎沈歲,說有點事兒要談,便帶著沈歲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我最近做了一個夢。”停下打哈欠的玄清冷不丁道。

沈歲抿了一口泡好的茶,乖乖的沒有說話,而是聽玄清自顧自說道:“我夢到今年本來應該還是五宗比鬥,你莫名其妙地被幾個魔族打扮的人給拖到小巷子裡,然後被其中一個少女殘忍地被殺害了。”

沈歲心一驚,沒想到玄清做了預知夢,她看著眼底下一片烏青的玄清,顯然是一直在趕路,沈歲垂下眸,依然還是裝作不動聲色道:“然後呢。”

“晚虞和星闌找了你好久,直到五宗比鬥結束以後,幾個流浪漢路過那條小巷子時才發現了你的屍體。”玄清喃喃道。

沈歲:“……”

“聽起來怪嚇人的。”沈歲如此評價。

玄清呆呆地望著她:“你不害怕嗎?”

沈歲愣了一下:“還好吧。”

然後沈歲頓了頓,她總不能說其實她早就知道她的死嗎,這怪怪的,而且她如今已經非常平靜了。

“雖然不知道我跟那個魔族少女之間是什麼仇恨,但是,”沈歲誠實地說道,“我覺得我這次應該能反殺,又或者……我還會喊救命呢。”

玄清定定看著她,他跟自己的這個小徒弟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也只有在人間的那段時間,但是他對沈歲還是有一些瞭解。

他猶豫了一瞬,然後從芥子袋中拿出了一塊玉佩和一本冊子,遞給沈歲。

沈歲疑惑接過,玄清淡淡道:“這玉佩我送你了,上面有我的一抹神識,你若遇到了危險,便用自己的神識將玉佩上屬於我的神識給抹去,因為我不能保證你到時候是否會被封掉自身靈力,倘若你抹去我的神識,我便會立刻感知到你在哪。”

沈歲神情一凜,她看的出這塊羊脂白玉佩絕對價值不菲,沈歲立刻乾脆地說謝謝師父。

“至於那冊子,是我在虛空界的這段日子裡,從那邊的符籙大宗裡復刻來的一冊很特殊的符籙孤本,你現在就待在這裡,把這孤本全部給看完,然後我會在你面前將它燒掉。”玄清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如此說道。

沈歲乖乖應了。

在沈歲開始記起孤本上面的符籙時,玄清呆呆望著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他沒敢說出後續。

因為就在沈歲的屍體送到晚虞和星闌面前以後,僅僅過了三天,這一對向來沒有恩怨的師姐弟卻不知什麼原因大打出手,最後雙雙選擇脫離了玄天宗。

謝晚虞去了虛空界,而沈星闌……玄清想到自己的那個二徒弟時有些窒息。

如今的沈歲,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