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當普通人的時間比當修士的時間長太多了。

所以沈歲想,她怕死這件事並不丟人。

於是,在霧雨濛濛的洞口處,她流著淚跟沈星闌說她還不想死。

她想試探沈星闌的反應,因為凝若纖說過沈星闌待在玄天宗的這段時間裡,關係最好的就是謝晚虞和她。

如果說氣運之子在知道她不想死,會下意識地保護她的話,那她可不可以避免自己早死的命運?

沈歲知道自己非常冷靜地分析這件事情,雖然前面她確實崩潰了,但是她心中很快就有了想要活下去的計劃。

沈星闌,非常重要。

沈歲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一點,而且她並不是沒有想到避開五大宗門比鬥這一個令她死亡的節點,但是凝若纖和她系統之間的對話又提醒了她一點。

那是一個重要的劇情點。

在這個世界,天道是存在的,它是不可能容忍重要的劇情點發生更改,所以人物地點必然是樣樣不能少。

但是它又寵愛沈星闌,所以倘若是沈星闌有意非要將她給留住,那麼說不定可以改變它的想法。

她哭得不能自已,一開始還只是想裝裝樣子,後面越哭越上頭,沈星闌沒說話,過了好久沈歲才感受到沈星闌的手在擦她臉上的淚水。

“你哭的好醜啊,”沈星闌聲音裡帶著嫌棄,“怎麼問死不死的這種問題,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東西,這麼晦氣。”

沈歲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哭得太起勁了。”

沈星闌:“”

沈歲低著頭,然後沈星闌將她耳邊散落的髮絲輕輕地別到耳後:“行了,都說有師兄在,你怕什麼怕,出事有師兄擔著,你死不了。”

“那要是師兄不在呢。”

沈星闌唇角微微抽搐:“我看你全身上下嘴最硬了,非要鑽牛角尖是吧。”

沈歲盯著他一會兒,然後嘿嘿的笑了一聲。

沈星闌面無表情:“你別笑,你一笑我覺得你又要發癲。”

沈歲:“”

然後兩人坐在洞口處,望著洞口外的霧雨,一搭沒一搭聊著,不知過了多久,沈歲突然感覺到身後吹來一陣涼風。

沈歲渾身僵硬了起來:“師兄,我感覺後面有東西。”

面向洞口外的沈星闌一動不動:“我覺得你的感覺是對的。”

“那師兄要不你回個頭。”

“真男人,永不回頭。”

沈歲大驚失色:“你前面不是說,要是出事的話師兄你會擔著的嗎。”

沈星闌理所當然道:“那是前面的我,不是現在的我。”

沈歲:“”

不愧是她師兄啊,哪怕作為氣運之子,也是別具一格。

沈歲也不敢回頭,她思索了一下,然後在腦海裡喊蒼梧出來,喊了好久,蒼梧才幽幽道:“回個頭的事情,你還叫我啊,沒看到我正在打牌呢。”

幾個劍靈是最先感受到沈歲的思緒如何冷靜下來的,它們甚至都已經開始打起了牌,沈歲聽蒼梧這麼說,很是理直氣壯道:“誰叫我是你劍主啊。”

蒼梧丟下手裡的牌,吐槽道:“怪不得你倆能成為師兄妹。”

“一樣不要臉。”

蒼梧悄悄地從沈歲的腦海裡鑽了出來,然後落到了沈歲的肩頭:“哎呦,一隻灰色兔子能把你倆嚇成這樣啊。”

還沒等沈歲鬆一口氣,蒼梧又說:“不過它的背後好像站著一隻體型巨大的……兔子?”

沈歲:“……我勸你以後不要大喘氣說話,不然我拍死你。”

但是對方是一隻體型巨大的兔子,沈歲裝作淡定道:“師兄,你有聽到什麼嗎?”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