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您身份尊貴,賤民可擔不起您這麼稱呼。”

劉老漢用力磕頭,絲毫不敢含糊,磕得砰砰作響,很快額頭就腫了個老大的包。

皇上道:“別磕了,再磕不是死罪也得死了。”

“皇……”劉老漢張口就要求饒。

皇上打斷他的話,“有些事,心裡知道就行,不必要嚷嚷出來。”

“皇……”劉老漢趕緊改口,他眼下也沒膽量跟皇上對視了,抬頭看一眼皇上的眼睛都不敢,只是一味盯著皇上的鞋面,懇切地道:“是賤民有眼不識泰山,既然讓您……賤民罪該萬死,但賤民的家人是無辜的,還請您饒恕他們,賤民願意自行了斷!”

“饒恕他們,是不太可能的。”

皇上輕飄飄地道。

劉老漢猶如被猛雷當場劈中,整個人搖搖欲墜,“皇……”

“你們一家子膽子可都大得很,不愧是老爺子您教出來的人呢!”皇上笑道。

劉老漢汗已經溼透後背,鼻樑上豆大的汗珠滴到嘴裡,又苦又鹹,但是他不敢抬頭,只能接著說,“賤民的小孫女,也就是小喜寶,她是賤民在外頭撿回來的,還請您高抬貴手饒她一命,賤民感激不盡。”

“你家其他小孫子,你不顧了嗎?”皇上問道。

劉老漢涕淚交零,“只要您能饒過他們,我願意被千刀萬剮願意下油鍋願意被五馬分屍願意……”

眼瞧著劉老漢就要把全部刑罰都搬出來了,皇上抬眸看向老將軍,問道:“您看應該怎麼做?”

“他對您不敬,罪該萬死。但不知者不罪,還請從輕發落。”老將軍壓根猜不透皇上到底在想什麼,怕自己一個不慎說的話反倒是火上澆油,只能這麼為劉老漢求個情。

皇上笑著拊掌道:“好!既然老爺子都認錯了,那就罰他接受黃金百兩,良田百畝,再給一座山頭。”

老將軍:“???”

劉老漢還沒反應過來,被嚇得神智渾然,還以為皇上已經給自己定罪,在說自己要怎麼個死法了。

直到老將軍上前攙扶起他,他還在問,“臨死前能讓我再抱抱我家老婆子嗎?”

“去抱吧,儘管抱!”皇上笑道。

劉老漢跌跌撞撞往外走,老將軍都不忍心看他失魂落魄成這樣,送他出去道:“放心吧,皇上不會殺你,只是你往後說話做事悠著點。”

但是瞧著劉老漢仍然兩眼放空,顯然他說的什麼,他也沒聽進去。

畢竟是得罪了皇上……

一個小小的普通小村民,怕是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有機會親眼見到皇上吧。

老將軍看著他眼下這樣,既覺得心疼又覺得好笑。

劉老漢抬腿跨進自家院子裡,一把抱住劉老婆子,哭著道:“春梅啊,我對不住你!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我保證賺到錢了再去娶你,讓你做富貴太太!”

“怎麼就要下輩子了,爹你怎麼了?”劉愛國奇道。

劉老漢道:“大難臨頭,我們很快就要死了。”

“死?”眾人都詫異不明。

這時,忠叔拿著一卷詔令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