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亂。”顧深胡亂搪塞了一句,還指了指自己胸口,那個傷口雖然實際上不再流血,但是從外面看起來仍然極為恐怖,“我先休息一會兒,待會召集眾將議事。”

回到自己的營帳中,顧深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下意識地以為這是隨軍的軍妓,不過氣質清冷,沒有歡場女子身上常有的煙花之色,正準備揮手讓她出去,這女子卻上前來為他卸甲,然後仔細地檢查起他身上的傷口來,顧深這才猜測,這女子要麼是自己的妻子或者侍婢,也有可能是專業的隨軍大夫。

“顧將軍,你感覺怎麼樣?”

“我頭很暈,想睡一會。”顧深有些顧忌這個女子,她能夠呆在顧深的營帳中,很有可能是非常熟悉顧深的人,他不著痕跡地拒絕了女子的服侍,躺到了一邊的床上。

顧深的腦子現在也確實非常亂,各種亂七八糟的記憶像是一個完全混亂的煙花表演現場,在他腦子裡衝來衝去,他一躺下,身體各處都傳來深沉濃郁的睡意,迷迷糊糊間,他感覺到有一雙冰涼的手在小心地處理他身上的傷口,不過顧深實在是沒有精力睜開眼了,他很快就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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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了很久,直到白猴將他叫醒的時候,顧深發現外面已經是深夜,他翻身坐起,下意識地在營帳中看了一圈,

“將軍,李家小姐在外面給傷兵熬藥,要叫她進來嗎?”

“不用。”顧深起來,披掛上鎧甲,“召集眾將過來議事。”

白猴猶豫了一會兒,想說什麼,又把話給吞了進去,急匆匆跑出去了。

顧深坐到自己的座位後,面前是一張臨時趕製的木工桌子,桌面打磨得很粗糙,木材也非常粗劣,表面上甚至還有尖尖的木茬翻起來。一張地圖和一份奏摺的草稿正擱在桌面上,奏摺的內容大致是稟告中樞,前任主將令樵戰死在寧安攻城戰之後,戰事愈發艱難,雖然寧安城已經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城內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但是如果大景的援軍再不到來,圍城的大景軍就要撐不住了,所以臨時主將顧深決定親領敢死隊衝擊城牆,給圍城的軍隊開啟缺口,如果戰死,此折即為遺筆。

顧深想了想,新拿過一張紙來,研墨提筆,新寫了一份簡短的奏摺,剛剛封好火漆,只聽見營帳外一陣鎧甲叮叮噹噹的聲音,隨後三個身著重甲的大漢走了進來,只有最後的那位年輕的將軍給顧深行禮,其他兩個年長的,只是朝顧深點了點頭,自顧自地坐在營帳中的椅子上。顧深腦子中的記憶翻湧上來,讓他的腦袋一陣脹痛,他忍住不讓自己的表情出現扭曲,問道:“朱將軍何在?”

年輕的將軍起身回覆道:“朱將軍說今日攻城受了傷,正在養傷,無法過來了。”

顧深雙手按住桌面,感受著掌心傳來的粗糙質感,一字一句地說道:”朱將軍如果來不了,叫他的副將來,副將來不了,手底下總還活著一個人,誰來誰頂替他的位置,受了傷的人,連議事都來不了,還當什麼將軍?“

顧深看著年輕將軍道:“常沱將軍,勞你跑個腿,去一趟朱弘將軍的營帳,把我的話帶到。”

常沱雙手交握低頭:“遵命,顧將軍稍待。”

顧深看向分座左右的兩個年長的將軍,兩人一動不動,如同雕像,問道:“冷乾將軍,盧傑將軍,兩位今天可有受傷?”

冷乾留著一把大鬍子,已經有些花白,他從鼻孔中哼出一口氣道:“顧將軍,今日攻城的確是我部進度拖沓,咱直人不說歪話,你打算怎麼處置老夫?“

“延誤戰機,陣前縮猥,按律當斬!不過戰前斬將,動搖軍心,明天你隨我一起強攻城牆,可有問題?“

冷乾不再說話,拱手領命。

營帳外響起連續不斷的盔甲聲,一隻大手掀開簾子,常沱和一個老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