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離去沒多久。

顧深在書房沒坐一會兒,管家老劉就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簿子呈給顧深:“老爺,這是府上的開支用度,您過一下目,禮儀司開的禮單不輕,咱們得去採買購置,得花上一大筆錢。”

顧深揉了揉眼睛,坐在書桌上仔細地研究起賬目來,這個時代沒有非常科學的記賬方法,顧深之前也沒有做過賬房先生的活計,看得比較吃力,他支走了老劉,鋪開一張紙,畫上一張表格,用自己的方法做了一張相對來說比較直觀的收支表,忙活了大半天,總算知道現在自己的身家,沈濟賞賜了他一萬兩白銀,宅子也是送的沒有花錢,不過這段時間要修繕改造,採買用具,已經支出掉了好幾百兩,府裡的每個下人都要支出例錢,每天都有這麼多張嘴要吃飯,看上去不多,不過長遠看來,顧深竟然開始擔憂自己的財務狀況,好在他在呂都西南的長生府還有一大片良田可收租,不過具體能夠收多少,顧深可就兩眼一抹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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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深意識到,自己可能缺一個信得過的人來管理自己的財產,雖然自己有兩個最信任的親兵白猴和吳老道,不過白猴是個直愣子,吳老道則沉迷道法,最煩的就是黃白之物,兩人都很不合適。

……

沈濟對顧深的婚事還挺上心,大景朝的朝會兩日一次,在朝堂上,沈濟甚至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親自過問禮儀司,顧深的婚事籌備得如何,要加快辦理,同時還給顧深和常沱二人調了崗位,常沱被派往刑部,當了一個刑部侍郎,而顧深則被調往御史臺,成為一名御史大夫,負責監察百官。這是大景朝的慣常安排,一般一場大徵過後,為了避免將領在軍中威望過盛,會將各主將安排至各部任職,暫時遠離軍隊,並且在此期間,不得與軍隊有任何關聯,麾下的軍隊也會打散編入南禁軍中,然後參與南禁軍與邊軍的輪換,被派往各地邊境,以防在軍中串聯譁變。

如果鬱念湘那晚沒有密會顧深,將她的猜測告訴顧深,顧深會欣然接受安排,前往御史臺做一個清貴官員,但是鬱念湘的話似乎在顧深的心中埋下了一粒種子,已經開始生根發芽,讓顧深開始警惕起來,他心裡有個隱隱的想法,這件事情要不要聽聽鬱念湘的意見?不過他很快就將這個念頭給摁死在心裡,如果自己主動去找鬱念湘,這不是告訴她,自己已經被她挑撥離間生了反心?

散了朝會,顧深和常沱被沈濟召往御書房議事,他倆這才知道,沈濟這樣安排他們兩人,原來還有一件事情要他們去做。

宿陽郡太守廖康被地方官員聯名密告,在當地欺上瞞下,驕橫跋扈,最作死的是竟然擁兵自重,暗通北遼,犯了沈濟的大忌。廖康是積年的京官,被外放到宿陽任太守,此人在京城呂都交遊廣闊,在朝中關係很廣,沈濟擔心從朝中派欽差調查會一無所獲,因此挑選了顧深和常沱這兩個呂都官場的“新人”前往宿陽調查此事。

不過沈濟相當善解人意地對顧深道:“這事倒也不是很急,你先把成親的事情忙完,然後再前往宿陽。“

回到家中,顧深發現禮儀司已經派來大批人馬,正在宅內各處忙活,原本素淨的顧府已經到處能夠看見喜氣,江蛐兒坐在大廳中,將自己帶來的太監和顧深府上的下人們指揮得團團轉。看到顧深進來,他上前與顧深見禮之後,告訴顧深一個訊息:“請欽天監的大人們看過日子了,婚期定在了五日後,江南王府那邊已經接了聘書,恭喜顧將軍……不對,顧大人,即將迎娶美人。”

“辛苦江公公。”顧深一邊說著,一邊從袖籠中遞出一塊金元寶。江蛐兒不動聲色地握在手中,臉上的笑意更加溫和,指揮起來也更加賣力,顧深告了罪,回到自己的書房,發現書房中竟然有人。

鬱念湘黑衣黑裙,臉上還蒙著黑色的面紗,正在翻看顧深之前放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