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來的一個決定卻似要將白家拉入官場中心,讓眾人揣測紛紛。

那位的心思如何且不論,但對於白家而言這聖旨卻如同悶聲扔進了水裡不曾泛起半點漣漪。太傅一位本就是虛職,再說了教別人是教教太女難道就不是教了?都是當夫子在哪裡又有何區別?

不過,因為聖上臨時起意,白傅涵倒是有機會參加了一次太女婚禮。白芷陽作為隨行遠遠見了盛裝出席跟在王氏身後的蕭容一面。隔著俯首跪拜的文武百官,他孤高的視線輕輕掠過,未曾停留。之後的晚宴,蕭容都不曾再現身,白芷陽便連遠遠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了。

姚氏消停了不少,蕭容言出必行不再尋她麻煩,白芷陽的生活又開始恢復如初。她讀書做學問枯燥了十多年,可最近幾日卻越來越覺得身邊似乎缺了點什麼。她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也不去深究,只越發專注於年底教書的事。

觀山書院新入學的那批學子名單已定,分給白芷陽的一共十個孩子,普遍都是五六歲的樣子。觀山書院自有一套講義課本,但每一個第一次教書的夫子卻都是不需直接照搬的,不僅課本要親自選,講義要親自備,就來筆墨字帖這些每個人都還得自個兒挑選。

白芷陽最近就在挑著字帖,跑了京城好幾家常去的書肆也沒挑到什麼稱心的,這一日,便又跑來了蕪意書肆。

蕪意書肆自陸千遙改造過之後生意算是蒸蒸日上,特別是二樓那些情情愛愛的話本吸引了不少公子前來。但男人來得太多,對於一些迂腐的讀書人來說總是想著男女大防二字不怎麼敢來光顧,白芷陽就是其中一個。不過,也總還有許多女人為了一睹芳顏特地守在此處。

白芷陽一進書肆,看著那些個佯裝看書視線卻明顯一次次往樓上瞄的女人們,眉頭立刻就皺著緊緊的,一邊往裡走一邊還不住搖頭。她就算憋不住想說道兩句吧,可人家一個個的注意力就不在她身上,最後也只能默默蹲在一邊挑起了字帖。

學字是件大事,白傅涵不止一次給她灌輸過,臨摹什麼樣的字人也會潛移默化地受到影響。白芷陽深諳其理,也因此才挑得極為認真。果然在蕪意書肆也一樣,看了半天就沒尋著什麼滿意的。

她悶頭在找,突然覺得後腦勺被人盯得有些發燙,奇怪地往左側一瞧,但見不少女子不知為何正瞧著她,可視線一相觸又趕忙轉開。白芷陽一臉莫名,摸了摸腦袋又抬頭看向右側,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卻瞬間驚得瞪大了眼。

“九——”

那個一月不見的少年抱著厚厚一疊書穿著一身輕盈春衫不經意間就那麼翩翩然地出現在她身前。她猛地站起身,驚訝過後只剩下喜悅,剛想喚他,蕭容卻輕咳了一聲給她使眼色。白芷陽這次倒是領悟力極快,想他該是不願暴露身份,立馬改了口:“九公子。”一想到偌大的書肆裡知道他身份的只有自己心裡就暗暗高興。

蕭容點點頭,瞄了一眼她手中的字帖,卻發現那字帖上的內容竟是最最簡單不過的千字文。他嗤笑了一聲,特別想嘲笑她一句,動了動唇突然想到蕭茹傾讓他別招惹人家的話,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他有些無趣地撇撇嘴,與她打了聲招呼就走了。他今天出宮本來是要去找洛源輕的,那傢伙知道他要出來說什麼順帶幫他帶本話本過去,卻沒想到竟會偶遇白芷陽。

他本來就只是為了表示友好只打算寒暄一句的,白芷陽卻以為他滿臉無趣的表情是衝她來的,頓時大受打擊。見他轉身走了,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腳步就先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門口,蕭容停了步子往後奇怪地瞥了眼,“你不是要買字帖嗎?”他好聽的聲音鑽進耳畔,白芷陽這才如夢初醒,發現自己拿著那字帖都快跨出了門,一旁認識她的小二想攔又不敢攔,一臉為難地站在一側。

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