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小將特來相請尊者,降服妖魔”說著兩眼盯著膽巴,滿是祈求之意。就在說話之時,那怪響越發奇怪,低落處如簫管細細,高昂時似瓦釜雷鳴,調子起伏無端,極盡變化之能事。

伯顏雖不信鬼神之事,但如此怪響,生平未聞,心頭驚疑不定。膽巴略一沉吟,騰身站起,道:“丞相,膽巴這就前往一觀,看是何方妖邪!”賀陀羅也慢慢起身,笑道:“灑家且陪尊者一行吧!”膽巴知他武功深不可測,師父八思巴也讓他三分,當即合十說道:“有勞先生。”

伯顏內心裡對密宗法咒不以為然,但軍中士卒迷信鬼神,若不用些手段,只怕動搖軍心,當下含笑道:“我也陪尊者去吧!”膽巴笑道:“何勞丞相大駕,敢請燙好美酒,膽巴去去就來!”大袖一拂,與賀陀羅聯袂而出。

眾人重又落座,但心中卻不安穩,不多時,忽聽那怪響一緩,竟是停了。脫歡擊掌笑道:“尊者好神通,卻不知抓住什麼怪物,本王倒想瞧瞧。”方要起身,忽聽傳來呼喝之聲。正自疑惑,卻見那報信的百夫長又驚慌奔來,上氣不接下氣,叫道:“丞相不好,膽巴尊者受了傷”脫歡奇道:“被妖怪咬傷了麼?”

百夫長搖頭道:“那不是怪物,是一個人!”

眾人一驚,伯顏道:“你將緣由慢慢說來,不可遺漏半分!”那百夫長定了定神,道:“尊者到了營中,便對那帳篷唸了一會兒咒,忽地雙手推出,平地裡起了一陣狂風,將帳子吹得老遠。”伯顏心道:“那該是密宗的大手印了!”又問道:“帳中可有什麼古怪?”

那百夫長道:“聽來古怪,看來卻不古怪了。就看呼和臺、兀突海幾個人橫著豎著躺了一地,床上睡著一人,穿著又破又爛,那怪響卻是他在打呼嚕!”脫歡詫道:“這等聲響,豈是人力能夠發出?”那百夫長哭喪著臉道:“是奇怪了些,但實情如此,小將不敢亂說。”伯顏面沉如水,淡淡地道:“好吧,你接著說。”

那百夫長應了一聲,續道:“膽巴尊者見那人睡著不醒,就說:‘何方妖孽,到此作祟?’聲音老大,震得我頭暈眼花,耳間嗡嗡作響”阿灘尊者嘆道:“膽巴師兄的獅子吼真是密宗一絕!”那百夫長道:“獅子吼,小將是沒聽過的,但老虎吼也不過如此啦!那人也被驚醒坐起,揉了揉眼,瞪著尊者道:‘你在叫麼?’就看他鬍鬚長長,頭髮蓬亂,卻是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子。膽巴尊者見他不像妖怪,便說:‘閣下……’不想話未說完,那老頭身子一晃,便欺到尊者身前,拿住他的胸口,將他擲了出去……”聽到這裡,諸人無不變色,要知膽巴自幼跟隨八思巴,深得真傳,不論佛法武功,都是密宗有數人物,誰知竟在一招之間被人擲了出去,委實叫人難以置信。

那百夫長不覺眾人神色有異,續道:“只見尊者在空中翻了個筋斗,穩穩落地。那老頭兒笑著說:‘大和尚,本事不錯!’膽巴尊者神色驚訝,說道:‘我是喇嘛,不是和尚。’那老頭笑道;‘管你是喇叭還是和尚,來,老子看你多大本事!’說著將胸膛一挺,說:‘你打我六掌試試!”

帳中諸人聽得這話,又是一驚,伯顏忖道:“這人太也託大,膽巴的‘大手印’境界不凡,牆壁碑石也是一推即倒,換了家師,怕也未必能硬受他的連環六掌!”

卻聽那百夫長續道:“卻見膽巴尊者神色更為驚訝,合十道:‘閣下來自何方?怎地在此裝神弄鬼?’老頭頗是不耐,揮手就說:‘莫說廢話,打不打?若是不打,我便走了。’尊者正自猶豫,卻聽那個白衣先生笑道:‘老先生必然身負驚世藝業,他如此說了,尊者便隨手打他兩掌,料也傷不得他!”梁蕭微微冷笑,心道:“這賀陀羅好生奸猾,他沒有必勝把握,便慫恿膽巴出手,好來個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卻聽那百夫長又道:“尊者聽賀陀羅大師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