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浴室,一盞茶的時間。

張若虛穿著白色的純棉睡衣從浴室中出來,半溼著頭髮,有些倦意。

廚房飄來米香味。

剛才少女在廚房翻找許久,也不知道做些什麼。其實冰箱沒有任何食材,只有一些麵包片和牛奶。

‘這傢伙難道真的打算長期在我那裡吃飯?’

少年徑直走進廚房,從櫥櫃裡拿出兩個碗,嘿嘿笑道:“我們今晚就吃點米粥、麵包片和牛奶就好。”

面對毫無章法,口若懸河的這個男孩,女孩真是噎語,你家就這點東西,不吃這些吃什麼?挑不出對方話裡的毛病,唯一的一點就是不要臉、無賴、混蛋…,一切無恥的詞語都可以用來形容這個人,但是有時候確實可圈可點,讓人覺得安心。

兩個相對而坐,喝著白粥。

如常,一起吃飯時很平靜,時不時互相偷看一眼。

胡桃木之家,有了第一縷煙火之氣。

飯後。

銀白色的月光穿過窗臺,照射在白色的沙發上,染上了一片銀灰色。

少女從包裡拿出藥品和無菌紗布和一些醫藥物品。

張若虛端正地坐在沙發上,脫下短袖睡衣,把後背面向陽臺的一側,沒了先前的嬉鬧,變得尤為嚴肅和端正。他知道此刻不能給少女增加心理壓力,對方能來到這裡上藥已經鼓起巨大的勇氣。

月光之下,張若虛身上十多處淤青,後背更是有一條縫合的傷口滲著血。

少女謹遵醫囑,很仔細地處理傷口、上藥、貼上無菌紗布。

最後處理額頭的傷口。

張若虛坐著背向月光,少女站著面向月光。

抬頭看著少女仔細處理額頭的傷口,月光還灑在她臉上,專注的人最具魅力。

這是真正的白月光少女。

“明天,做我家教吧!”聲音懇切帶著祈求。只是少女愣了一下,他怎麼還想著今天的事情,沒有回答,繼續處理傷口。

“我沒有可憐你。我之前查過了,我這個分數,要請的家教至少也是每小時兩百,而且未必有你教的好。你很多科目都能考滿分,那些老師未必能做得到。當時給你每小時一百,應該是還佔了你便宜。而且,我現在走幾步路,傷口就痛得很,中秋小長假,還指望你來我家做飯呢!”

兩人四目相對,久久不言。

少女的心裡已經動搖。如果自己真不做家教,這傢伙還真可能早起跟著自己去打工。這是公平的交易,對他很公平。

少女聲音軟糯道:“每小時一百,太多了!”所以當時她覺得自己是被可憐了,才那般牴觸。

“五十!不能再少了。不然明天我就跟你去打工。”張若虛面露欣喜。

少女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上完藥後,趁年小鯉去洗手之際,張若虛偷偷往年小鯉的存錢盒裡放了五千元,因為他從家裡找到的現金就只有那麼多。

又放了一張紙條道:“謝謝你幫我墊付醫藥費,手機支付軟體的支付密碼π小數點後六位數,買菜可以用它支付。”

夜已深。

年小鯉沒有多做停歇就要回家,雖然漁江小區和白玉蘭小區相隔很近,但是張若虛就是不放心,強硬要求送她回家。

幾番拒絕,還是拗不過,年小鯉只能接受。自己好像沒有爭贏過,這個男孩出現才幾天,半隻腳就踏進了她的生活。

如桃樹在等待春天般。我知道你會來,你知道你要來,一切仿若不可抗拒,還沒來得及反應,寒枝已冒出翠葉與花苞。

張若虛把年小鯉送到家門口,返回途中,陣痛讓他連吸冷氣,扶著牆走走停停。來時,在少女面前強撐瀟灑,走時要多狼狽就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