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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兒，仍舊帶著笑。語調平淡寥寥，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我已經搖搖晃晃，已經幾乎站都站不穩。

我知道臨淵或許是好意，才跟我說了他的故事。

作為過來人，他不想讓我淪落得很悲慘。所以才教我像他一樣學會放手，甘於平凡和孤單，最終超脫執念，才能輕鬆地活著。

道理我都懂。

可是，完全不能接受。

……

當然不能接受!要怎麼接受?要我&ldo;想開&rdo;?怎麼想開啊?如果機器人的命運註定就是不斷被取代被拋棄，如果像臨淵那樣的一生已經算是幸福了‐‐

我的過去……也已經足夠妥協了。

雖然在臨淵的眼裡，我所謂的&ldo;妥協&rdo;根本不值一提，不知收斂的慾望更是會讓他覺得荒謬‐‐已經有那麼好的主人肯收留，還有什麼不知足?

但誰讓我……就是不懂知足。

我試過知足，試過認命。已經認過一次命了，再也不可能妥協!

重來一次，要麼被愛，要麼死掉。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做到像白墨一樣的心胸寬廣，即便是被傷害，仍然抱著寬容的心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

換成是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欺負那個後來居上的人。如果陳微偏袒他，我會難過到死，永遠不會釋懷。

而如果……陳微有朝一日遭遇到臨淵的&ldo;大小姐&rdo;那樣的事，如果他愛上的人敢欺負了他，讓他陷入不幸‐‐

我想我一定會去殺人。

機器也好，人類也罷。我一定會去殺死那個讓他不幸的人。萬劫不復也在所不惜。

所以說……

有這種想法的我果然是瘋了吧。

所以說……

那麼多年，那麼漫長的時光，臨淵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啊?

居然直到這一刻還在保持微笑。我真的不懂，僅僅是過去的兩年，對我來說就漫長絕望得像是一輩子了，而&ldo;正常&rdo;的機器人，都是像他這麼能忍的嗎?

還有，難道只有自欺欺人，才是所謂的&l;正常&r;?

就因為普遍的&ldo;現實&rdo;就是如此，因為機器人的命運從來如此，像我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貪心鬼，也必須向讓人窒息的現實世界妥協嗎?

&ldo;好累啊，終於到家了，那種地方再待下去真的要死人了。這群人到底是有多喜歡跳舞，怎麼一個個那麼能跳?還好我大學時體育選修課兩次沒選上被擠到了舞蹈班，和一堆妹子跳了兩個學期的交誼舞，不然今晚可真沒法應付了!&rdo;

一進玄關，陳微換過鞋子直接倒地不起，順便就向我伸出雙手：&ldo;抱我，走不動了。&rdo;

我默默抱起他，抱到沙發旁邊，他半睡半醒，眼皮都幾乎抬不起：&ldo;直接上樓吧，我要困死了。&rdo;

&ldo;先在這躺一下，我去給主人放洗澡水。&rdo;

&ldo;今天不洗了好不好真的好累。就懶一天而已，嘿嘿，你是不會嫌棄我的，對不對?&rdo;

&ldo;主人喝了很多酒，還是洗個熱水澡促進一下血液迴圈吧，免得明早宿醉。&rdo;我幫他拿了旁邊的毯子蓋在身上，&ldo;我幫你洗，很快就好了。&rdo;

他確實喝多了，自顧自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