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場的一隅,一堵牆,分開了生死的界限。

裡邊是逝者的歸屬,他們將被潔白瓷磚和深灰色金屬框架所覆蓋的焚化爐吞沒。

外面是彼此沉默著的家屬,不想等候的也可以往外邊院子抽一根菸再回來。

當焚化工作開始,遺體隨著推車送入爐膛內。爐門關閉,沉悶的氣流在爐膛內湧動。燃燒器被點燃,火焰從底部噴口湧出,猶如一條條熾熱火龍,迅速將爐內的一切籠罩在一片橙紅色的光焰之中。

火焰在跳躍著、在舞動著,純潔的火苗上好似能倒映出許多東西,仿若逝者的一生,將隨著火苗的熄滅歸於塵埃。

“陸曌鳴她們說了什麼時候要走了嗎?” 許闌珊問道。

“再過幾天吧。” 姜月有些好笑,搖著頭:“她說讓我先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省得到時候又慌慌張張。”

“那也夠了,現在已經沒什麼事情,她的意思也無外乎,是不好意思把你一個剛結束大戰的人又急忙忙帶走,要給你一點緩衝的餘地。” 許闌珊看著隔著牆在工作的焚化室,有些出神,“其實應該能猜到是為什麼原因要找你,大機率是因為禍蛇吧。”

“阿月你要自己判斷好一些事情,禍蛇的那個故事可講可不講,問題只有一個,如果你能把主導權一直握在自己手裡,那當別人問起了,再說這個就無所謂了,不管故事是真是假都無所謂。”

“更多的是要看情況,看她們找你問跟禍蛇相關的什麼內容,你再選擇回答,其實我們除了聽到一個故事外也就不知道別的了。”

姜月點頭,“我知道的。”

“對朋友確實應該真誠,阿月覺得合適去幹什麼都行,朋友也確實要互幫互助,可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許闌珊想了想再接著說:“其實不用怎麼想大概都能猜到要有事情發生,但也沒關係,我相信你。”

“嗯,你確實該相信我的。”

“三號的家屬。” 一聲呼喚把許闌珊給叫去拿了個土褐色的盒子,她將盒子交給姜月,推著輪椅出去。

……

柳木錦手裡抓著一隻黑貓,眯著眼然後左看右看,那貓被掐著後頸那塊皮,整個體型向下彷彿流體。

“哎呀,你這小東西是不是有那不對勁的,剛才是不是你在扒拉我?”

“老祖剛才是在給你測根骨呢。”

柳木錦愣了下,然後回頭看了眼,也沒人呀。

大概三秒過去,柳木錦跟見鬼似的看著手裡的黑貓,“你會說話?”

“老祖我靈智早開了幾百年,什麼不會。” 黑貓前爪壓在柳木錦手上,撐著臉很是不屑。

“誒,你說話怎麼這麼神氣?” 柳木錦微微皺眉,“不就會說話而已嘛,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會說話。”

黑貓略帶詫異地看著她,是這麼比的嗎?

“老祖看你骨骼驚奇,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天才,給你個機會拜入老祖門下,當個關門弟子。”

柳木錦眼一眯,嗤笑了聲:“你知道我是誰嗎?”

“誰?” 貓臉露出疑惑。

“我是長夜君主,是血王座、無心魔、恐懼與死亡之神……” 柳木錦故意把聲音拉長了點,很是不屑地說道:“我是魔女大人,看你這貓能說話的份上,給你個機會,來當我的坐騎吧。”

誒?誒?這個女娃原來是笨蛋嗎?黑貓臉上疑惑更甚,“什麼長夜君主的什麼魔什麼血,沒聽說過。”

“哼,有眼不識泰山,貓就是貓,會說話了也只是只貓。” 柳木錦表現得更嗤之以鼻了。

“誒,你放屁,老祖我有驚世的智慧,沒有什麼不知道的,天下第一的鑄劍師聽說過沒有?就是我看著長大的。” 黑貓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