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遠遠站在一旁,一臉害怕,顯然很抗拒洗澡。

“娘這次很輕,不會疼得。”

女人笑著招手,男孩將信將疑走進盆裡。

“娘騙人!”

院子裡孩童叫喊聲起,夾雜著犬吠。

月色下,村民及護衛趕著馬車往村南北田裡走去。

村裡猛火油有不少儲備,火把亮光下,油缸被馬車一輛輛分散在黃豆、西瓜、蔬菜和稻田周圍。

楊卿站在一旁,倪小紅組織人在兩米多寬的土徑上刨溝。

“寬三尺,深一尺半,附近雜草要清除。”

“有樹苗的坎,不用起溝。”

村民扛著犁耙鋤頭拋土,拿著火把的人將乾枯草及油菜杆填入溝裡,然後用腳踩實。

有些大坎大徑有樹苗,不能挖溝,楊卿命人在水泥大路邊築起移動高臺。

後半夜,夜空一片漆黑,星月好似躲了起來,天氣異常悶熱。

村民提著鋤頭,滿頭大汗淋漓,氣喘吁吁跑到楊卿跟前,提醒:“公子,這天要下雨了?”

“先收了油菜籽,水淋了就壞了。”

水澤村民有些以前就是耕作農夫,天氣變化自然知道些。

楊卿不敢大意,吩咐倪小紅,倪小紅喊來二狗,吩咐道。

“你先帶一些人去收油菜籽,這裡交給我們。”

“是!”

二狗也看出了不對,答應後,便急急忙忙喊了十幾人離開。

“大雨能阻止蝗災嗎?”

外界蝗蟲大雨天飛不起來,就不能越境,楊卿心雖如此想,卻沒親眼看見過,也不知道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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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但要連續下好幾天。公子,還要繼續鋪柴嗎?”

倪小紅不能確定下多久,也不敢繼續指揮,畢竟猛火油很貴。

平時村民點燈都很省,生怕浪費多了。

昏黃光暈只能看出身旁幾米,楊卿抬頭仰望夜幕,眼前一片漆黑。

沉下心,眉心一絲冰涼。楊卿敏銳捕捉到兩千多米高空浩瀚的水氣,厚重如山嶽。

楊卿閉目仰頭,周圍一片沉靜。旁邊村民紛紛停了下來,虔誠地注視著楊卿。

陰雲綿延四百餘里,覆蓋整個長安及周邊。

一村民站在楊卿身後,高舉火把。暈光下,楊卿是那麼的神聖。

倪小紅痴呆地跪了下來,村民紛紛跪伏,無一人出聲。

雨雲如此厚實,怕是沒有幾天停不下來。

楊卿緩緩收回感觸,睜開眼見到村民向自己跪拜,嚇得趕緊叫起。

“你們這是幹什麼?快起來,不!我不是說過嗎,不興跪拜磕頭。”

村民們起身,靜等楊卿吩咐。

“要下雨了,沒必要了,撤吧!”

雨快了,這麼多人聚在空曠的地方,很容易遭雷擊。

“是!”

“公子說了,要下雨了,蝗蟲不會來了。”

“哦哦哦……”

倪小紅剛宣佈完,村民們沸騰了,皆興奮地歡呼雀躍。

“公子,這雨要下多久?”

倪小紅臉上浮現一抹擔憂,楊卿微笑道。

“白雨怕是沒幾天,停不了。”

“白雨?!”

白雨是關中人形容大雨暴雨的。

天空一片黑雲,白晝如夜,天空一抹魚白,傾盆大雨滂沱。

倪小紅這下踏實了,笑嘻嘻牽著馬車上前。

“公子,你小心點。”

倪小紅放下馬凳,舉著火把扶楊卿上車。

“又不是七老八十,用不著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