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柔柔的晚霞映照著擺放整齊的豆子,恍惚間彷彿來到豐收的田野上。

籬疏好不容易割完,一屁股坐在地頭就不想動了。這人哪,是真不能慣著,想從前收稻子的季節,一干一整天都不覺累的,現在才到哪兒呢,居然會累得不想動。

汗不住的往下滴,想要拿袖子擦一下的,抬手一看上面都是一層土,咦,這可如何是好?

還是春茶貼心,剛好眼前出現一方絲帕,奪過來就擦,跟春茶就不用客氣,擦完就還回去,“給,謝謝你啦。”

“不客氣。”

籬疏心內一驚,扭頭震住,這哪裡是春茶啊?

“這麼驚訝幹什麼,我這個時候過來很奇怪麼。”乙墨瀾在她身邊坐下。

籬疏這才看了一下手中的絲帕,哪裡絲帕啊,分明是上好蘇錦,也怪自己大意,春茶怎麼會用這麼好的手帕呢。

“好了,回魂了。“乙墨瀾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籬疏不滿的嘟囔一句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

“逗逗你了,沒成想會嚇著你,對了,迎兒和春茶呢?她們怎麼照顧的,怎麼就一個人在這裡?”乙墨瀾看看割好的豆子,意有所指,很是惱火。

“這不怪她們,我讓她們去照顧含翠了。”籬疏解釋。

“不然我再找兩個人來照顧你吧?這豆子都是你一個人割的吧,這樣下去墨子回來,我怎麼跟他交代?。”

“墨子什麼時候回來?”籬疏心下一喜。

“就這兩天吧。”

“咦?你不進宮赴宴?”乙墨瀾看她這身打扮道。

“去啊,當然去啊,不然去哪裡找萬年紅的種子。”

“那你還不收拾收拾,你這樣子進宮可是大大大不敬。”乙墨瀾為了強調事情的重要性。

“你沒答應啊。”

“我也沒不答應啊。”乙墨瀾學著她的語氣委屈道。

“你……”

“快去收拾一下,時間馬上就到了。”乙墨瀾打斷她的話輕推她走。

“我自己會走。”

片刻,籬疏開啟房門出來,乙墨瀾聽得門響還以為是錯覺呢,怎麼會這麼快。轉身一看,可不麼,只換了一件衣服,還是暗色的,鞋子還留著灰塵的痕跡。

全身上下就一抹亮色,就是髮間的銀釵,還是剛過府的時候戴的那一支。給她買過的,都沒用,這個籬兒她到底想幹嘛?

一股無名火噌噌直冒,卻也無法說,一路上暗自生悶氣。

不對,氣氛明顯不對,還怪怪的,偷看一眼雍王,閉著眼睛,但確定加肯定是沒睡著。

“不高興?”籬疏先開口。

乙墨瀾看了看她,她能先開口也是不錯的開端,以往都沒有過,火氣下去一半,嗯了一聲。

“為什麼?”

“這算不算關心?”乙墨瀾不答反問。

“確切一點是好奇。”乙墨瀾可是清醒的很。

好吧,他認輸,自己在籬兒這裡沒有一點地位,輸了裡子不能再輸了面子,所以慢條斯理的,“是啊,我非常不開心,至於原因嘛,你看看你這身裝扮,”說著頓了一下,他也不掩飾道,“墨子、我,都給你買過的,衣服啊,首飾啊,可你為何都不穿呢,非得穿一身又破又舊,土裡土氣的衣裙。”

“哦,原來你為這個啊,你今天沒發燒吧?”籬疏說著伸手去摸他的額頭,觸到面具又縮回來。

暖暖的軟軟的觸感,令乙墨瀾呼吸驟停,心如小鹿亂撞。

“也沒發燒啊,就糊塗了呢。”籬疏因為剛才的行為很不自然道,以至於有一瞬的臉紅也不曾察覺。

“怎麼就糊塗呢?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