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疏盯著眼前這扇門,手裡攥著一張紙條,猶豫半晌,深吸一口氣敲響了房門。

如果想知道是誰才是害死含翠的主謀,就到客興樓甲字號房。

含翠的死一直都有疑惑,所以她不管不顧的來了。

“進來。”

陸花未?籬疏怔了一下,推開門,好些時日未見,她明顯消瘦,差點認不出。

“怎麼?害怕?”陸花未端著茶抿了一口,有點挑釁的意味。

籬疏走進去,在她對面坐了,陸花未倒了杯水推過來,“嚐嚐,這是雪山茶,產地闢南景山。”

“謝謝,不懂茶,對我而言解渴就好,不是風雅人,做不了風雅事。”籬疏端起茶看了看,放下。

陸花未露出一抹笑,眼底一片昏暗,起身點一柱香,霎時香味瀰漫,籬疏心頭一震起身,看到角落裡有盆紅花,她摘了幾片花瓣來吃。

“這花有毒,你怎麼能吃?”陸花未問。

“說吧,我妹妹到底是誰害死的?”

陸花未輕輕一笑,直言:“你啊,還能有誰。”

籬疏一驚,道:“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何況含翠對我情意深重,處處維護我,為我著想,我就是害死我自己也不會害她。”

熱,籬疏臉上浮現一抹潮紅,這天只是不冷還沒到熱的地步。

“呵呵,說得挺好聽,”陸花未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這話你也就哄哄含翠那樣的傻子。”

籬疏聞言盯著她的眼睛,若有所思道:“是你害死了含翠。”

“你,你自己殺了你妹妹,還來怪別人,”陸花未雲淡風輕的說完,起身端起她面前的茶潑到花盆裡又言,“這茶涼了,只能倒了,可惜也是沒辦法。”

頭暈,體內升起一股燥熱,籬疏深感不妙,淡然道:“我只是想不到你害死含翠的理由,她與雍王又沒有瓜葛。”

“呵呵,對,你說得很對,只是我把她當成了你。”陸花未毫無顧忌。

籬疏的心揪成一團,驀然明白,臉色蒼白,她說得沒錯,真的是自己害死了含翠,可她還是不明白,顫抖的聲音問:“我和含翠,無論相貌還是性格,沒有絲毫雷同,怎麼就把她當成了我?”

這才是重點。

“因為錦帕,她有墨瀾的錦帕。”

陸花未心情低落,她想過會輸,但想不到輸得這麼慘,連個虛名都撈不到。

籬疏驀然想起,原來如此,淚如掉了線的珠子,從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呵呵呵呵,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哪裡好?我處處比你強,乙墨瀾有眼無珠居然選擇了你,拋棄了我?!哼!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

陸花未說著近乎囈語,可聽在耳卻異常恐怖,似乎亡靈在召喚,籬疏一個激靈起身,卻發現渾身無力。

也是,陸花未怎麼會這麼好心,全盤托出,向自己“坦白”呢。

怎麼辦?

“你想怎麼樣?”籬疏有氣無力道。

“你說呢,我不忍心毀了他,只有毀了你。”陸花未捏住她的下巴,冰冷決絕挾裹著滿腔恨意。

籬疏艱難的喘口氣,眼神渙散:“你最好殺了我,不然我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嗎?”陸花未瘋狂大笑,“你這句話倒是提醒我了,讓你這麼死了豈不太便宜你了,我現在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咬牙切齒的說著,啪啪啪,拍手三下,從門外進來幾個乞丐,面目可憎,髒亂齷齪。

籬疏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原來人有時候真的不配為人,魔鬼真的不在地府在人間。

“人為砧板我為魚肉,我能奈何,這也許就是我的命,”籬疏哀哀悽悽,聲淚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