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坐穩雍王妃的位置,就別要求太高,雍王心裡沒有你,永遠都不會有,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陸輕舟輕嘆一聲。

“爹您打算……”

“不是我打算,是雍王已經打算好了,他或許只會給你一個王妃的頭銜。”

陸花未只覺天旋地轉,連爹都沒辦法了,那該怎麼辦?

“回去吧,未來的路還要靠自己走,原本我以為你姐妹嫁皇室就可以永保陸家無憂,不曾想你姐妹二人都不得歡心,朝陽也是指望不上,唉……”又一聲嘆息,陸輕舟不再說下去。

陸花未低低斂衽,轉身。

事情怎麼會這樣?耳畔又響起九殿下的話:陸相真的可以考慮一下,陸家兩位小姐均不得夫君歡心,您真的不為陸家打算?

那個籬疏可不簡單,引得您兩個女婿為她傾心,您就一點都不顧忌?陸輕舟陷入了沉思。

陸花未回來就一直坐著,一動不動,面如枯槁,心如死灰,即使這樣威嚴一點沒減。

桌上點燃的紅燭,倒像是亡靈前的燈盞,秋夢小心翼翼的上前,試了幾次還是不敢開口。

又聽得細微的聲響,她來到門外,接過婢女手上的飯菜示意她退下的。娘娘此刻,怕是連蚊子也不敢落她身上。

怎麼辦?等也不是,想問一聲也不是,果真是伴君如伴虎。

琴聲?仔細聽,當真是琴聲,秋夢聽來如聞鬼魅,令人忐忑難安,不知自己又會遭遇什麼。

琴聲舒緩,婉轉流淌,如女兒家的心事百轉千回,欲說還休。

陸花未的臉龐有了一點人的顏色,她起身,踉蹌著出門,秋夢想跟上去,但一想又作罷。

娘娘沒有吩咐還是別多事,現在身上的傷還在疼。

夜色朦朧,那亭中灰白色的身影格外吸引人,單是側顏便令人再也移不開眼。

熟悉的香味飄過來,拂塵心中一喜,久違的笑容浮上臉龐,陸花未看得痴了。

曲終回眸,拂塵驚了一跳,“怎麼了你?”他快幾步走來。

陸花未轉身,淚眼迷濛,抬頭再轉身過來恢復如常,平靜道:“沒事。”

拂塵一怔,猶如兜頭澆下一盆冷水,是他痴心妄想了,他一直都是自作多情。

他隨即想明白,自嘲的笑了笑:“也是,說了也白說,我估計也幫不上。”

陸花未怔怔地,只覺得風好冷,好冷,從來沒有這麼冷過。

忽然一股暖流湧上身,低頭他給自己披一件白色帶毛領的披風,心在冰與火中煎熬。

“唉,出門要記得披披風,不然感染了風寒可怎麼好。”

他細心而認真的繫著帶子,他的手指蔥白修長,溫熱的觸感令她心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