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園果真是一派好風光——

綠的翠,紅的豔,葉繁茂,花嬌嫩,樹蔥蘢,再加上造型別致的亭臺樓閣,若在煙籠寒水月籠沙之際,便是人間仙境了。

有沒有奇花異草她不知道,因為這裡的花幾乎都沒見過,更別說叫得上名字了。

老奶奶就像個孩子,一會撲蝴蝶,一會追小鳥,一會捉蛐蛐,早跑一邊去,剩下他們兩個人,不說話就有點尷尬。

正想著說什麼呢,他倒先開口:“籬疏姑娘近來可好?”

“還行,九殿下今日看來倒沒那麼憂鬱了。”籬疏輕笑。

“誰都想開開心心的,只是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想開心哪有那麼容易。”

“是啊,不過日子總要過呀,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所以何不選擇開心過一天呢。”籬疏就是這樣過來的,所以也就這麼說了。

乙柏覽長舒了一口氣,“也是,以後我儘量也這樣選擇。”心裡的苦楚只有自己知。

籬疏笑笑,看向太后軟語道:“看看老奶奶,多好,無憂無慮,多開心。”

乙柏覽笑笑沒說什麼。

“啊——啊——”隱隱傳來淒厲的聲音,聽得人心驚膽戰。

“哪個姑娘叫得這麼悽慘。”籬疏低言駐足觀望。

“籬疏姑娘,這裡不比相府,這可是在宮裡,我們還是別往前湊了。”乙柏覽說得很隱晦。

“哦,所謂一入宮門深似海,也許就是這樣吧。”

籬疏話雖這麼說,但就是挪不動腳,姑娘叫得那麼悽慘,令她無法視若無睹。

“這時正值梔子花開,丹桂飄香,我們去那邊賞花,然後我給你彈奏一曲,我的琴藝還是很不錯的。”乙柏覽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哦,”籬疏不情願的向前走著,姑娘的慘叫像魔咒困住了她,忽然她轉身道,“我去看看,拜託九殿下照看一下老奶奶。”

說完朝著聲音的地方跑。

“籬疏!”乙柏覽懊惱:這丫頭作死。

“柏覽,小丫頭呢。”太后玩得正熱鬧,回頭發現人不見了,所以過來問問。

“皇奶奶您聽,往聲音的地方去了。”乙柏覽無力道。

“那我們也去。”

乙柏覽一把拉住她,“皇祖母且慢,這定是哪宮的主子在處置宮人,我們去了也沒用。”

“那小丫頭怎麼辦,萬一衝撞了哪宮主子就麻煩了,我得去救她。”

“好吧。”村姑就是村姑!

“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沒見二小姐的髮簪。”

一宮婢哭訴,單薄的身子被按在長凳上,舉起的板子交替落下,下身的衣服染上紅色,令人不會忍直視。

籬疏觀望了一會,忍不住衝了出來,“住手!”

“你……籬疏姑娘,”一雙美眸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她,放下手裡的茶杯吐氣如蘭道,“這裡沒你什麼事吧?”

“見過慧妃娘娘,見過茗幽小姐,同為弱質女流,姑娘身受酷刑于心不忍。”先行禮再說其他。

“呵呵,籬疏姑娘吃飽了沒事怎的,何必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陸茗幽一點都不客氣,一點情面也不留。

“茗幽小姐此言差矣,民女只是不想慧妃娘娘賢名受損,也不想您聲名有汙。”籬疏忍了又忍,才沒有直接嗆聲。

罵人誰不會,但她知道此時不能逞口舌之快,怎樣替那姑娘洗脫罪名才最重要。

“哦?願聞其詳。”慧妃又端起杯子,優雅的喝茶。

這個籬疏她早有耳聞,既然遇到了索性會一會。

“娘娘別聽她瞎說。”

“無妨。”慧妃拍拍她的手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