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綠腰卻伏的更低。

“阿寧,我今日有事要求你。”

看她執意不肯起,溫寧便也要屈膝。

直到此時,綠腰忍不住嘆了口氣,才跟著她站起。

“這麼多年了,阿寧,你還是沒變。”

沒變麼?溫寧沉默,不,她也曾曲意逢迎,也曾小心翼翼,只是看到了她,就想起上一世被摧殘的自己,實在不忍心。

“綠腰姐姐,有什麼需要阿寧幫的,你放心說。”

綠腰或許是真的著急,一提到事情,便紅了眼圈:“阿寧,我別無他求,只求你能救救我夫君。”

“是當年的那個書生?”溫寧問道,有點難以置信。

綠腰點了點頭,嘴唇因為乾裂已經出了血。

“潘郎全身燒傷,如今又病急,可樂容……不願再管,我真的沒辦法了,我不能看著他痛苦至極死去,阿寧,你救救他好不好?”

溫寧看她著急,安撫地拉著她的手:“姐姐你別怕,我一定盡力。只是,難道你替樂容執筆,是為了你夫君?”

綠腰一聽,便明白她已知曉個大概,當下也沒隱瞞,苦笑了一聲。

“阿寧,你真聰明。

當初我和潘郎遠走高飛,做了一對平凡夫妻。誰曾想再是低調,還是便被人惦記上了。男人麼,都愛那張皮相,於是我親手劃破了自己的臉。誰知這下卻讓那個人惱羞成怒,設了局要把我們二人活活燒死。

火勢很猛,潘郎忍著焚身之痛把我推了出來,最終被燒得不成人形。我帶著他四處求醫,又要避開官府的追緝。走投無路之際,只好賣畫為生。也是偶然間,被外出的樂容看見。”

綠腰說完,整個人都蒼老了一截,變成了那個沉默寡言的順娘。

“你夫君,用的是什麼藥?”

能讓曾經那麼心高氣傲的綠腰,甘心忍受著樂容如此侮辱的對待,那藥,一定不簡單。

綠腰苦笑:“說是藥,倒不如說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