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必會落下病根,年命不永。”

淳于翰立刻道:“那就先救,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盧先生稱道“是”,回身斟酌半天,寫下一個方子,遞給淳于翰:“王爺,這方子裡有幾味藥,甚是難得,只有宮裡才有。”

淳于翰輕描淡寫地說:“沒關係,我去找父皇要。”

江從鸞此時才肯定,這個年輕而華貴的人就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小兒子,景王淳于翰。

淳于翰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對他說:“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可別讓他死了。”

江從鸞抿嘴一笑,微微行了一禮:“是,王爺。”

淳于翰回去的第二天,便有景王府的侍衛送來了方子上開的那些珍貴藥材。

江從鸞讓一姐遵大內名醫盧先生的囑咐,仔細煎好了藥,按著時辰,給寧覺非緩緩灌下。

幾天後,寧覺非的高熱漸漸退去,傷口也開始痊癒。

江從鸞這才鬆了一口氣。

自此,淳于翰隔三差五地便過來看望寧覺非。後來,便連從不踏入煙花之地,一向潔身自好的淳于朝也常常前來探視。

江從鸞暗暗稱奇,更是加派傭婦精心照料寧覺非,不敢稍有懈怠。

這期間,也有不少文武大臣和富豪的家人前來探詢,問寧覺非是否已經可以接客,江從鸞卻不讓他們去打擾那孩子,全都溫言軟語地打發了。

半個月後,病骨支離的寧覺非終於睜開了眼睛。

剛剛恢復神智,強烈的痛楚便立即令他緊緊地咬住了唇。他的眼神一片茫然,定定地瞧著屋頂,良久,才反應過來,曾經發生過的事立刻如潮水一般向他淹來。

“你醒啦?”床邊有人欣喜地說。

他緩緩地側過頭去,看見是一個年輕的男孩子,穿著繡有粉色梅花的淺黃色長襯,頭戴玲瓏精緻的玉冠,冠上綴了一顆碩大的珍珠,顯得十分秀氣華貴。那孩子高興地站起身來,俯下頭打量著他:“怎麼樣?你覺得怎麼樣?”

寧覺非看著他,眼神淡然,一句話也不說。

半晌,那男孩子微微紅了臉,輕聲問他:“你還記得我嗎?”

寧覺非神情淡漠,輕輕搖了搖頭。

那男孩子張大了口,半晌才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說……你不記得我?”

寧覺非仍然面無表情,雙手隱在被中,卻是緊緊抓住了床褥,努力忍耐著全身劇烈的疼痛。沒過多久,他又昏睡過去。

這之後,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但總是不發一言,眼神也十分黯淡,常常只是望著窗外發呆。

江從鸞有時過來陪著坐坐,也不多說什麼。發生在寧覺非身上的事雖然慘酷,但類似的事情他已見多了。那都是各人的命,也沒什麼可多說的。

淳于翰仍然不斷地前來探望寧覺非。不知為什麼,他身不由己地被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少年所吸引,那種感覺令他著迷。雖然這人總是搖頭說不認得他,也不跟他講話,他還是一心痴迷。

這日,他再次纏住了江從鸞,要替寧覺非贖身。

江從鸞的臉上仍然掛著溫柔的笑容,聲音低沉婉轉:“景王爺,不是小人不識抬舉,實在是他不是小人買來的孩子,而是武王爺送來的罪人,說是放在小人這裡,要讓他受盡凌辱,以贖前衍,小人確實不敢做主放了他。”

淳于翰呆了呆,騎上馬便向武王府奔去。

淳于乾剛剛下朝回來,正在更衣,淳于翰已是不管不顧地闖進了他的房間。

淳于乾換上家常穿著的長衫,解下朝冠,漫不經心地看了淳于翰一眼,揚聲說道:“來人,奉茶。”

淳于翰跟他平時鬧慣了的,此時上去一把拉住了他,嚷嚷著:“大哥,大哥,你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