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歆然還沒醒,衛溫站在床邊守著她。

初月則在病房裡替季隨處理著傷口。

董歆然用了死勁,指甲嵌入肉中,他手背上的一道道抓痕,看上去真是觸目驚心。

要是她指甲再長一點,怕是都能看到下面的骨頭了。

初月儘量放柔了動作。

她也是第一次幫別人處理傷口,動作小心又笨拙。

尤其是用碘伏替他消毒時,那齜牙咧嘴的模樣,彷彿受傷的人是她才對。

季隨沒忍住笑了出聲。

“弄疼你了?我輕點?”

季隨壓了壓上翹的唇角,“沒有,其實也不是很疼。”

這點小傷,他還是能忍的。

但初月還是將動作放輕了些。

“對不起。”衛溫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兩人面前,他看著季隨的傷,眼中滿是愧疚與感激。

若不是他一直死死牽制住董歆然,讓她將那摻了毒的蛋糕吃完,恐怕就不是住七天院這麼簡單了。

季隨淡聲道:“沒關係。”

那種情況,任何人都不會鬆手的。

他只是做了他應該做的事情。

“對了,她的家人或者朋友,你有聯絡方式嗎?”

董歆然沒帶手機,送急救室搶救時,還是她籤的字。

人是救回來了,但她一心求死,他們於她而言就是陌生人,想激起她的求生欲,最好還是讓她的親朋好友過來一趟。

只有在親情或者友情的溫暖呵護下,她才有求生的慾望。

衛溫眸色一暗,“沒有,我們都是孤兒,除了我們自己,身邊都沒有任何親近的人。”

他們最親近的人,都是彼此。

沒有親朋好友那可就不好辦了。

初月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時鐘,都快十點了。

“我看這樣吧。”她對季隨道:“你先回去,今天晚上,我住在醫院守著她。”

季隨給董歆然辦理的是單人病房,裡面有兩張床,一張是病床,一張是陪護床。

裡面還有一個小陽臺,跟獨立衛生間。

洗澡、洗衣服都很方便。

季隨:“那我明天早上過來,你有沒有什麼要我帶過來的?”

初月搖頭。

“行,我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路上注意安全。”

季隨笑了笑,應了一聲好,開門走了。

等季隨走後,初月看向又戰回病床前的衛溫,他就靜靜的看著她,那雙本該含情脈脈的眼中,此刻卻溢滿了悲傷。

“方便說說你們的故事嗎?”初月道。

衛溫沉默。

就在初月以為他會拒絕時,他緩緩開了口:“我跟然然是在孤兒院認識的,那年,她三歲,我四歲……”

衛溫的家庭情況在村裡算是比較好的,爸爸借錢買了一輛小貨車,替別人幹一些拉豬的生意。

後來賺了些錢,還了債,還換了一輛大點的貨車。

拉貨的生意也不再限制拉豬了。

只要有拉貨的生意,他都會接。

後來別人看見衛溫爸賺錢了,也有模學樣的買了車拉貨。

有的人為了搶客,故意拉低價錢,有段時間,衛溫爸幾乎半個多月都閒在家裡。

後來,他又找到了一個商機。

購入收割機幫人收稻穀。

收割機需要人配合,若是請人,就不划算了。

夫妻兩個最後決定一起幹,至於四歲的衛溫,交給別人帶,他們不放心,好在他很乖巧,只要給他準備好玩具跟吃的,將他鎖在房間裡一整天,他也不會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