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悄悄這一覺睡得特別沉,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但夢醒的時候,卻又什麼都記不起來,只覺得頭痛的厲害。

她醒來的時候,床頭放著一碗排骨湯,已經涼透了。

許悄悄一個人躺在房間裡面,想了許多許多以前的事情,小學的時候和趙書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一下子湧現在腦海中,是揮之不去的深刻。

許悄悄一直覺得自己很小,死亡離她是那樣的遙遠,直到現在這一刻,她其實也並沒有真正理解,死亡意味著什麼。

死亡在她的印象中,只是一個冰冷的概念,而現在這個概念,和她曾經的朋友劃上了等號。

許悄悄想起那封信,趙書寫給韓家樹最後的那封信。

也是她從醫院帶回來的唯一一件東西。

許悄悄把這封信好好地塞進書包,然後關上了燈,一個人在漆黑的夜裡,醒著。

第二天,許悄悄堅持要去上學。

周清言拗不過她,只能順從,不過她還是為女兒準備了很多東西,帶著一百個不放心,送許悄悄去了學校。

許悄悄坐著輪椅來上學的事情,在學校裡掀起了一陣小波浪。

高一九班那個跳樓的女生坐輪椅回來上課了。

同學們都在傳:那個女生長得挺好看的,只可惜摔斷了腿,以後怕是都只能坐輪椅了。

美女學霸,變成殘疾人這件事,很多男生表示不能接受。

許悄悄剛在教室落座,徐楠就帶著她那些無窮無盡的八卦找上了門,許悄悄最近情緒低落,身邊有徐楠這樣一個小道訊息廣播站,嘰嘰喳喳像作報告一樣彙報這段時間的八卦,許悄悄覺得還是挺幸福的。

她第一次覺得徐楠的八卦不是八卦,是人間接地氣。

徐楠說:“全校都在傳你這腿是永久性殘疾了,我需不需要出去給你解釋解釋。”

“你是不是傻!”王斌一如既往的喜歡頂針:“一個月以後,許悄悄活蹦亂跳地出現在學校的時候,這些亂七八糟的謠言,還需要你解釋?”

徐楠狠狠在王斌的後背上拍了一掌:“要你管!而且你也說要一個月,我們許悄悄要被議論一個月啊!”

王斌痛得齜牙咧嘴,一口一個潑婦罵的起勁。

這一次再回到教室的時候,許悄悄已經在教室前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葉從容已經調班到了她所在的班級,她被安排在最好的位置,不過她還是不改往常的態度,上課一如既往的喜歡睡覺。

學校的老師沒有人敢和她大聲說話,因為學校擴建的體育館和圖書館,都是葉睢捐的。

大課間,葉從容才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許悄悄已經來上學了,挺意外的。

葉從容:“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許悄悄從書包裡拿出那封信,直截了當和葉從容說:“陪我去找個人。”

葉從容把許悄悄推到了精英班樓梯口,然後獨自去叫了韓家樹。

韓家樹是學校的大紅人,學習成績好,人也長得帥,教室外每天來叫他的女生多的不行。

韓家樹每一次都裝聾作啞,課間的時候不是趴著睡覺,就是在背書,叫他的女生一律不應。

葉從容先是脾氣很好地在門口叫了一聲:“韓家樹。”

教室裡有人起鬨:“韓家樹,又有大美女找你了。”

一群無聊的男神嗚嗚地亂叫,還有人在對著葉從容吹口哨。

韓家樹頭也沒抬,拿著一本數學書在看。

葉從容等了一小會,看他沒什麼反應,耐著性子又叫了一聲:“韓家樹,出來一下。”

教室裡起鬨的聲音更大了。

韓家樹卻還是不理。

葉從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