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睢在葉從容出事後第三天才趕到江城。他氣勢洶洶地衝進醫院,身後跟著一大幫校領導和醫院的主治醫師。

葉睢依然很年輕,卻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他身後的幾個老師全程陪著笑,院方主治醫生介紹說:“葉小姐沒有受傷,應該是驚嚇過度才遲遲不能醒來,我們各方面的檢查都做過了,並沒有大礙。”

葉睢不說話,他的臉冷冰冰的,看著十分不近人情。

他像是極力控制著情緒,儘量用平和的語氣對老師說:“我為學校資助了這麼多錢,你們就是這樣照顧我女兒的?”

幾個老師被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臉色十分難看。

葉睢走到病床前坐下,拉起葉從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摩挲了幾下,一下子就紅了眼圈,他低著頭,滿眼都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我想自己坐一會,你們先出去吧。”

老師們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退出了房間,還順手關上了門。許悄悄覺得很尷尬,拖著一條病腿也想逃。

葉睢抬頭看了她一眼,無波無瀾地擺了擺手:“別動,躺下休息吧。”

許悄悄覺地整個房間的氣氛都降到了冰點,葉睢說話的語氣雖然很平穩,但卻很冷,還帶著些不容置喙的命令。

許悄悄不敢違抗,只能硬著頭皮重新躺回床上,順手拉過被子矇住頭裝睡。

葉睢這邊深情地看著女兒,葉從容呼吸平和,臉上紅潤又光澤,一點都沒有病中那種病人的臥床氣。

葉睢平時很少能見到女兒,今天見葉從容已經出落的這樣亭亭玉立,還著實嚇了一跳。

孩子們不在眼前,一轉眼就長大了,那些沒有陪伴的時光匆匆流逝,沒有留下一點痕跡,甚至連記憶都沒有留下。

葉睢覺得對這個女兒很是虧欠。

沉默地坐了好久,葉睢開始說話:“容容,爸爸不好,爸爸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江城,害你出意外。”

葉從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容容,可是爸爸有爸爸的苦,你不知道。”葉睢緊緊握著葉從容的手,不斷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他神情痛苦,似乎有說不盡的委屈:“容容,你和你媽媽長得太像了,這些年,爸爸真的害怕看到你,一看到你,就想起你媽媽。”

提到她,葉睢的聲音開始顫抖:“我對不起你媽媽。”

“我實在太想她了,容容,你不知道,我每時每刻,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我太痛苦了。”

葉睢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怪爸爸,可是隻有當那些流水一樣的女人在我身邊晃悠的時候,我才能稍稍從那種痛苦中解脫一些。”

“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

葉從容的眼皮動了動,不受控制地流出眼淚來。

葉睢的聲音顫抖著:“容容,爸爸,真的很愛你,我只能拼了命賺錢,然後給你這世界上你想要的一切。”

葉從容被葉睢的這一番話感動得一塌糊塗,再也忍不住裝睡了,她拉起了被子把頭悶在被子裡哭了起來。

這麼多年了,她只知道葉睢有錢,有數不清的女人。她從來只當葉睢是在玩女人的間隙才會偶爾想起她,出於愧疚地給她一些錢,她從來也沒真正想過,葉睢也是愛她的。

“容容?”葉睢驚覺:“你醒了?”

“爸......”葉從容眼裡含著淚埋怨:“爸,你哭什麼啊?”

“沒哭。”葉睢馬上收起剛才差點崩潰的情緒,他的臉上混雜著慌張與驚喜,還有被女兒撞破的尷尬:“我沒哭,我怎麼會哭呢。”

他尷尬地把病床上的被子捋了一遍,彷彿那被子刺手一般,十分嫌棄地岔開話題說:“這醫院太差了,跟我去南陵再做一套全面的檢查。”

葉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