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住了這幾天的醫院,身體看好了,心裡卻受了重傷。

杜聿名跟著醫生去辦理手續,拿藥,忙了好一會才回來,交接班的護工已經來上班了,杜聿名又交代了一些事宜就準備去上班。

這幾天杜聿名日夜忙碌,整個人清瘦了不少,也更顯憔悴了。

他走到許悄悄的病床前,地站了一會,然後低聲說:“早上好好休息,好好吃飯,中午我回來幫你辦理出院。”

許悄悄有些倔強地賭氣:“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的。”

杜聿名沒說話。

沉默了一會又說:“下午我送你去學校。”

“我坐地鐵回去吧,很方便。”

杜聿名微皺了皺眉,伸手想在她的頭上揉一揉,可手剛伸出來,又覺得不妥,於是頓了頓又收了回來。

他勉強擠出一個疲憊的笑:“聽話。”

許悄悄咬了咬嘴唇:“不要。”

杜聿名一愣,看著她。

許悄悄也並不閃躲地與他對視:“聿名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現在很知道我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請你尊重我。”

杜聿名半天沒有說話,在病房裡拖地的阿姨笑著打趣:“傻孩子,你哥哥那是關心你呢。”

不知道為何,聽著這一句話,許悄悄忽然哭了起來。

她胡亂抹了一把眼淚,用一雙手捂住了臉,聲音很小的哭著說:“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這句話護工阿姨沒聽到,但杜聿名聽到了。

她不要什麼?

不要他送她回學校?不要他的關心?還是不要他這個哥哥?

杜聿名沒有問,他怕問的太清楚,那個答案是自己承受不了的。於是清咳了一聲,低低說:“那我去上班了。”

乖......

這一句,他沒說出口。

他沒有立場讓許悄悄永遠做他的乖小孩。

她真的長大了。

杜聿名走後,許悄悄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呆,護士給她上藥,打點滴,她全程一言不發。

小護士笑她:“妹妹,怎麼傻呆呆的。”

她也沒理,繼續發呆。

中午的時候,舍友問她,她才懶洋洋地回了句,今天出院。

誰知下午李銘笙就來了。

許悄悄有些驚訝,李銘笙卻好像有些生氣似地說:“出院的事情,為什麼不和我說?”

許悄悄一愣:“那你怎麼知道的?”

“問了你舍友。”

許悄悄往床後背一靠,嘆了一口氣,這一群都是些什麼人呢!

李銘笙皺著眉:“我送你的花呢?”

“不喜歡,送人了。”

“喜歡什麼樣的?”

許悄悄想哭,但儘量仰著頭:“不喜歡花。”

李銘笙沒再問。

沉默了一會,有護士進來送藥,是一些口服的藥物,詳細講了服藥劑量,然後囑咐說可以出院了。

許悄悄的東西不多,一個包就裝完了。

臨走的時候,許悄悄到隔壁病床前站了一會,江老師呼吸很平穩地睡著。

護工阿姨小聲說:“江老師昨天晚上醒了,這會是睡著了。”

許悄悄小聲和護工告別,感謝她這幾天的照顧。

護工阿姨問:“不等你哥哥回來送你了嗎?”

許悄悄擠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不了。”

隨後就走了。

醫院門口,李銘笙騎著一輛很大的摩托車,停在許悄悄面前,遞給她一個頭盔。

“戴上。”

許悄悄猶豫了一下:“騎摩托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