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大樹也沒有放棄我所紮根的這根樹枝。

那與大樹樹幹藕斷絲連的樹皮還險險的沒有被完全裂開,養分和水源源不斷的從那兒輸送了過來,以至於這根樹枝上的葉子,相較於大樹的其他部分,成了整棵樹最精神奕奕的地方。

這次雷擊還改變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根鬚也許再過不久就能紮根於大地了。

斷掉的樹枝有一半落在了地上,長在坑洞外的那個根鬚幾乎可以碰到樹枝下的那些茂盛的野草。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大樹終於慢慢恢復了生機。

但是它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它捨棄了半邊的樹身。

遠遠看過來,一棵樹上卻有兩個極端。

一半生,一半死。

一半枯萎,一半蔥蘢。

那隻突兀的冒出來的黑貓也並沒有走遠,而是時不時的跑到這附近來東瞧瞧西看看。

它最關心的是大樹。

只要過來,就一定要在大樹旁邊趴一會兒,就好像大樹有什麼地方特別吸引它一樣。

這隻貓不要看個子不大,但是卻相當兇悍,那天剛好老虎也跑到這附近,兩隻野獸迎面撞上,那隻貓豎起背毛,呲著牙,喵喵的叫著,居然不逃走也不躲閃,就那麼劃拉著爪子示著威。

老虎大概也沒遇到過敢在他面前這麼囂張的小型獸類,當即有些愣住,隨後回過神來,仰天一聲大吼,震得整個樹林都簌簌打抖。

黑貓輕巧的往後一跳,三下兩下的爬到了旁邊那棵樹的樹幹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在下面暴跳如雷的老虎。

老虎是會爬樹,但是它除非逼急了,一般是不做這種事的,更何況眼前這棵樹,不大。

所以也只能無奈的在樹下轉了轉,最後悻悻的走開去看那叢水仙花去了。

灰鳥又在大樹上築了個巢,掩映在那層層疊疊的樹葉間,若隱若現。

石頭下的那窩野兔偶爾的時候,也會悄悄的推開洞穴口茂盛的野草,悄悄的探出頭,看到左右沒有動靜,就彈跳著後腿竄到了樹林中去覓食了。

這窩兔子特別膽小,稍有風吹草動就見它縮在了窩裡,半天都不出來。

我的根鬚牟足了勁的往大地上生長,就好像那兒有什麼東西在強烈的召喚我一樣。

這也許是植物的本能,根鬚留戀著大地,而枝葉則想望著天空。

而我之所以這麼急切,還有一個原因當然是為了能獨立生存,我不想把自己的生命完全依託於大樹,這不管是對我,還是對它,都是一個極大的負擔。

時間無聲無息,像山間的小溪一樣,孱孱流過。

大樹樹底下的那些斷枝殘葉早已經腐化變成了大地的一部分,其中的養分又被大樹吸收了之後,讓它的枝葉變得更茂盛。

在進了夏季之後,天氣一下子熱了起來。

蛙鳴蟲叫聲不絕於耳,水塘裡也長出了幾株荷葉,冒出了兩個小小的花苞。

旁邊的水仙花叢自然是沒有春天時候那麼好看,白色的水仙花早已經謝得差不多,但是奇怪的是,這叢水仙花卻總有那麼一兩朵花盛開著。

細長的莖杆上一朵白色的花,底下是蔥蔥郁郁的長葉,倒也別有一番風致。

這天正好是正午太陽最大的時候。

炙熱的陽光讓整個樹林都懨懨的,連樹葉都失去了鮮嫩,被曬捲了。

就在這個夏日的午後,我見證了一個奇蹟的誕生。

陽光打在大樹綠色的葉子上,可以看到葉片上細細的脈絡,雖然大樹被一分為二,但是那種高大的氣勢卻絲毫也沒有減損,反而正因為這種殘缺,顯出了一種獨一無二的凌厲感。

那天,我看到大樹的枝葉簌簌的響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