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說的卻是另一回事。

「不一樣的,大堂姐是大伯和大伯母親生的。你想要的小弟是外人,人家不會那麼奉獻的。除非是個傻子。」

「傻子有什麼問題嗎?我又不用管他,我只要管錢就好。」

「……」

算了,溝通失敗。

小紫蘇摸摸妹妹的頭,「傻子去哪裡上班賺錢?不可能的。」

小白果馬上就洩了氣,也是哦,工作不是那麼好找的,正常人都找不到工資,傻子去哪裡賺錢?

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

暴富計劃又一次失敗了。

……

第二天,正月十六,小紫蘇要上學了,李秋容也去了學校。

還有他們屋前的劉知青,她已經去了公社中學當老師了,雖然是個代課老師,但是待遇還算不錯,還有宿舍可以住。

劉若然已經搬走了,留下兩個男知青怨氣更重了。

他們罵了一天劉若然不講義氣,他們三個一起來的,結果她吃獨食,那麼好的機會自己獨吞。

公社中學這次招了四個新老師,就算再加上他們兩個,還有一個位置,她怕什麼?不就是怕他們過得好嗎?

李衛國和陳保平罵罵咧咧的,還踹了兩腳劉若然住過的屋子。

其實他們剛來的那一年還算好,到今年,他們三個都已經二十歲了,在鄉下已經是大齡青年了,以前在城裡不覺得二十歲有什麼,可鄉下不一樣,像他們這個年紀的鄉下青年差不多都結婚了,他們都算剩下的了。

去年年末,劉若然考上了公社中學當老師,還有媒婆上過門。

媒婆一口一個她年紀不小了,再不結婚就找不到好的了,她的年紀越來越大,他們鄉下人十七八歲就結婚,現在結婚能嫁個比她小兩三歲的,兩三歲的年齡差也不算大,再拖幾年就不行了,人家嫌她老,就只能嫁給老光棍了。

劉若然黑著臉送走了媒婆。

可話又說回來,媒婆說話不中聽,好歹有媒婆上門啊。

李衛國和陳保平是無人問津,連個媒婆都不理他們的。

兩個男知青都認為自己條件算好了,但那僅僅是他們認為,別人不這樣認為了。

因為他們不是本地人,他們在上林大隊沒有房子,結了婚沒地方住,也沒有父母親人幫襯,還得女方父母扶持。不光如此,還有離開的可能的,媒婆都不願意幫他們說媒,萬一說成之後他們回城了呢?

他們可以跑,但媒婆跑不掉。

媒婆不願意說媒,有女兒的人家也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們。

又有去年林永成上過的防騙課,就算他們把自己包裝成才子,村裡的姑娘都不搭理的。

於是,兩個大齡青年就更躁動了。

一大早,小白果去衛生所的路上跟他們打了個照面。

到了衛生所,她就跟外公說:「外公,那兩個男知青可能生病了。」

白朮眉頭一挑,「你在哪裡看出來的?」

小白果說:「他們嘴角起了泡,看起來還很煩躁的樣子。」

白朮眉眼帶笑,「那是上火了,不錯,觀察得挺仔細的。」

小白果乾笑了兩聲,「那當然了,我最厲害了。」

白朮又說:「以後要記得離他們遠一點。」

小白果乖乖地點頭,「我記住了,他們不是好人。」

說到這兩個男知青,白朮的心情也很複雜,剛來的時候他們都是單純又熱血的少年,還是主動要求下鄉支援農村的,兩個人都不是壞人。可能是下鄉天天幹活的,每天重複著同樣的工作,他們的心境變了。

人啊,是會隨著境遇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