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雙目無神、肌肉亦不結實,既不像精擅內功、又沒有練過橫練功夫的痕跡。身上單薄的麻衣已經被易天行掌力擊碎,露出黝黑乾癟的肌膚,亦沒有穿戴防身寶衣的可能。

易天行望著眼前這個青年,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機,心中狐疑不定,摸不透他的底細,不欲貿然進攻,輕輕一縱,躍至茅屋屋頂,靜靜地望著地面。

此時最早攻擊易天行的粗壯漢子已經爬了起來,滿臉怒氣地揮舞著拳頭,大聲吼道:“小子!有種下來再比過!”

對面茅屋內徐徐走出一個白面書生,手中拿著一根赤煙縈繞的梟頭短杖,寒聲道:“你是誰?為什麼要侵犯我們?”

易天行看出那書生手中短杖有異,哈哈一笑,反手拔出白玉劍,指向地上諸人:“小心了!”身隨聲動,身劍合一,旋作一道光柱,衝向書生。

書生將牙一咬,嘶聲道:“這是你自己找死!”說罷將短杖梟頭抵在眉心,口中唸唸有詞,對易天行的攻擊不理不睬。

易天行望著對面屹立不動的書生,心中大急:“媽的,快躲!”欲待變招,已來不及。此時忽然眼前一黑,血花四濺,那瘦黑青年竟然合身撲上,用身體將易天行的劍招攔下。白玉劍貫胸而入、透體而出,易天行心頭一沉,趁著劍勢受阻,回劍抽身,向後躍落,一蓬赤血隨著白玉劍的抽出,漫天飄灑。

書生猛然大喝一聲,將手中短杖向外一揚,一股赤色煙霧從梟口中噴湧而出,瞬間即便凝結成一隻赤色大梟,展翅飛撲,衝向易天行。粗壯漢子悲聲怒吼,快步跑上前去,雙臂一攏,將渾身浴血、當空飛墜的瘦黑青年臨空抱住,退至一旁。

易天行眼見赤梟飛臨,面上不露一絲情感,劍隨腕動,舞出一輪白色光影,迎向赤梟。劍、梟相接,赤梟立時發出尖銳淒厲的慘叫,被白玉劍絞成一陣飛煙。那書生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天空,驟然將手一合,把短杖夾在掌心,瞑目暴喝道:“合神!”話音未落,眉心紅芒暴射,一縷赤光射向空中,適才散亂的赤煙被這道赤色光芒一照,頓時如同燎原火起,化作滿天烈焰飛騰,接著倏地往中間一收,重新聚斂成一隻火梟,當空略一盤旋,即便朝著易天行俯衝過來。

易天行心知這隻火梟乃是那書生將自己的元神附著在法器上施展的巫術,一旦被破,必然元氣大傷,只得暗歎一聲,飛身躲避。那隻火梟一擊不中,立即掉轉勢頭,重新撲至,速度極快,疾逾流星。易天行接連幾個騰躍,方才堪堪避過襲擊,尚未站穩,便又見火梟折身展翅,重又撲至,心中不禁大怒,登時忘記厲害關係,怒喝道:“滾!”手中白玉劍劃出一張縱橫交錯的劍網,朝火梟籠罩上去。

火梟上附書生元神,比之剛才純粹的巫術多了一絲靈性,見勢不妙,立即轉身欲逃。易天行大聲喝道:“收!”劍網猛然一斂,將火梟四外退路封死,總算易天行雖然激怒、靈智尚存,劍氣凝結成的光網,圍繞著火梟不住遊走,卻不擊下。易天行深吸一口氣,令自己心境平和下來,正欲開口叫那書生認輸,空中火梟驟然爆散開來,化作萬道火光四散激射。易天行知道那書生害怕被自己擊毀元神,故而拼著損耗元氣,施法自爆,將自己元神附著在殘煙之上,企圖迴歸本身,心中不由大驚,連忙收劍撤勢,飛身疾退,以免傷及書生元神,心中暗道:“看來這個樑子結深了。”

火光散射中,一縷光芒疾逾電閃,正中書生眉心,那書生立時悶哼一聲,口吐鮮血,仰天便倒。易天行連忙展開身形,撲向書生,一掌擊向書生背心。

猛然一聲怒吼傳來,易天行四周空氣變得有如實質般粘稠,身形不由一滯,鋪天蓋地的強大氣勢籠罩下來,逼得易天行呼吸都有困難。易天行生出匡怒出手的感覺,駭然轉身,全身真氣激盪,渾身變得有如白玉,雙目碧芒暴射,全力一掌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