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七,況七,況七......

在旅客們的昏昏欲睡中。

火車如同一頭鋼鐵怪獸,咆哮著撕開了夜幕,一路奔行。

火車臥鋪車廂的旅客,這個時候,基本上都進入了夢鄉。

楊朝升已然換到下鋪,倚著靠背,雙眼微眯打著盹。

現而今,火車上面的管理制度還不完善。

在車廂的過道上,老是有閒雜人員走來走去。

對面的下鋪的家門首長倒是睡得踏實,還打起了呼嚕。

特麼就像一陣陣悶雷,時斷時續,時高時低,不停在耳畔狂轟濫炸。

楊朝升手伸入自個兒衣兜。

他摸索著將兜裡的一張字條,揉成了團。

西方有一句諺語說:天下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果不其然,後勤部張部長給出的好處,沒那麼好拿。

這不——

人家報之以李,自個兒馬上就要還之以桃。

家門首長將將交給他的這張字條,就出自後勤部部長張萬和的手筆。

字面上的意思,讓楊朝升在回四九城的途中,肩負家門首長的保衛工作。

至於——

眼兒前,這位大首長為啥警衛人員都不帶一個?

還便裝隻身返京?

那就不是楊朝升這種小人物,能夠知道的事兒了。

楊朝升猜測,這裡面的事兒鐵定小不了。

能給自個兒這麼一個任務,是組織上對他的信任。

現而今,楊朝升的使命。

就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保護好家門首長的人身安全。

別人能倒頭就睡,楊朝升是打盹都得睜開一隻眼睛。

眼巴前,鐵路這路況,這車況,這運力......不是一般的差。

一路上,能順順利利,在火車不晚點的前提下。

從丹頂鶴城到四九城的路途,起碼也得擱車上待個五六天時間。

頂了個這麼大的雷。

這麼些天,楊朝升心裡苦,可他說不出口。

誰叫他手欠,拿了別人的好處。

張萬和丟擲來的這份糖果,楊朝升又不得不接。

事關他們一家子,今後的小日子過得舒坦不舒坦。

暫且拋開,援北最高司令部和後勤部給了一大堆光鮮榮譽不說。

還實實在在地解決了,楊朝升和竇樺倆人回四九城後的工作安排。

竇樺被調入四九城鞋盒醫院,就職外科三室的主任醫生。

楊朝升丟了向陽拖拉機總廠司機的工作,已然成為既定的事實。

現而今,向陽廠是工業部的香餑餑。

福利好,待遇高......

屬於一個蘿蔔一個坑。

工業部大把的子弟,“削尖腦袋”尚且進不了廠。

楊朝升想再進向陽拖拉機總廠工作,就一個字“難”。

在別人的一畝三分地上,即便張萬和這個後勤部部長,也有使不上勁的時候。

按楊朝升立下的功勞,怎麼也得給一個幹部崗,不能委屈了功臣~不是。

眼下,不光全國各地的人才往首都擠。

這一回,又有幾十萬勝利回國的軍人需要安置。

其中,有一兩萬的官兵已經不適合部隊生活,選擇了退伍。

這些個退伍官兵當中,絕大部分都有意願留在首都工作。

種種原因湊到一塊兒。

四九城的工作崗位,便出現了一職難求的現象。

最後,後勤部長張萬和不得不親自下場,跟各方大佬調劑了一輪,才將楊朝升的工作崗位問題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