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朝升一行六人,順利帶進了九龍城寨。

即便楊朝升事先做了心理建設,身臨其境,還是蠻震驚的。

城寨裡面的道路狹窄逼仄,猶如迷宮一般。有許多地方僅能容納一人透過,兩人相向而行時,必須側身才能夠勉強交錯。

城寨裡面的環境骯髒不堪,汙水橫流,垃圾遍地,散發著陣陣惡臭。

密密麻麻、錯綜複雜的電線和各種管道,從頭頂,在腳下,到處私搭亂建,遍地開花結果,就像一張雜亂無章的蛛網。

“馬生,我們到了,這裡就是鴨屎街。”

眼巴前兒這條羊腸小道,顯然是一處家禽的加工點。

腥臭的雞毛鴨屎,日積月累在道路上,壘成厚厚的一層,讓人幾乎無從下腳。

幾個人踮著腳行進。

不大會兒,被爛賭輝帶到一家大門臉外。

楊朝升抬眼一瞧。

門頭上懸掛著《一彪跤館》的匾額,正是大師兄的名號,沒跑了。

忽然聽到,爛賭輝一驚一乍的直嚷嚷。

“嚯——”

“今天什麼日子,人全聚在這裡?”

可不是嘛!

一彪跤館門口聚了不少人,把跤館的大門堵的水洩不通。

“嗨,輝哥。”

有個被擠到最外圍的路人,認得爛賭輝,倆個人搭上了話。

“輝哥,你唔知嘅咩?你們魚欄的瀨尿勇,今天來鴨屎街找麻煩,正帶人在裡面跟跤館的白爺談判呢!”

“哦——真繫有呢件事?”

瀨尿勇是爛賭輝大佬的頭號馬仔,也是社團的紅棍。

合力這一回借道,自個兒大佬可是狠狠的宰了一刀。

付出大代價,也要找的人,不用說,彼此間肯定關係匪淺。

爛賭輝顯然清楚,楊朝升是一條很不好惹的過江龍。

這般人物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

也不曉得跤館裡是啥情況?

兩邊人馬顯然沒談攏,彼此已經對罵起來。

“唔該借歪,借歪。”

爛賭輝忙往人群裡頭擠。

“傻彪,你個契仔唔講江湖規矩,撬走咗我手下嘅條女唔講,仲爆咗我手下個頭。呢件事你們定要給我手下一個交代……”

瀨尿勇扯著大嗓門好一通數落,看似佔著理兒。

“瀨尿勇,講啦,你哋想點樣?要點樣先可以搞掂呢件事?”

“傻彪,兄弟唔系呃你。你先賠十萬八萬醫藥費,跟住再擺二十圍和頭酒,呢件事,我就當系黑板上嘅粉筆字咁抹咗佢。”

“十萬八萬?仲要擺二十圍和頭酒?我都唔知自己原來咁有錢?我湊咗一萬蚊港紙,你要就拿去,唔要就拉倒。”

白一彪若是手頭寬,倒是想賠錢了事,可惜他現而今有點兒錢不湊手。

“那就沒得談咯,兄弟,幫我掟,掟爛佢呢間跤館。”

瀨尿勇一言不合,當場發飆了。

他帶來的二十來個小弟,一擁而上,動手給別人拆家。

“等等,等等。”

爛賭輝及時的擠出人群,進入了跤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