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軋鋼廠公私合營之前的這個特殊時期,易忠海作為廠子為數不多的一個技術大拿,咱紅星廠還有很多技術上的攻堅難題,需要倚仗到他。”

咔嚓——

楊廠長點上一根菸,頓了頓。

他在決定是否扔出一顆重磅炸彈。

“楊朝升有件事兒,你可能不知道,今年過了年,打‘老大哥’那邊,會陸陸續續有幾位專家到來,幫著咱們建設廠子。”

楊廠長考慮到楊朝升的身份可靠。

才向他透露了明年會有幾個“達瓦里希”專家到來的訊息。

“咱們廠辦領導前陣子開會研究出了一份名單,讓咱們廠子裡的技術骨幹,跟著這幾位專家同志學習。在我們這份技術骨幹的人員名單裡,易忠海同志就在其中,所以……”

楊廠長話說了一大堆。

楊朝升卻默不作聲,始終扮演著一個傾聽者角色。

一個人在說,一個人在聽。

過了好一陣子,楊廠長總算察覺到了不對勁。

本以為楊朝升年齡不大,人不會有多少城府,應該好忽悠。

沒曾想……

他遇到的,竟然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讓楊廠長想用幾句話,就把楊朝升給打發的預想破滅。

楊朝升從今兒這件事兒的處理上,對楊廠長有了一定的瞭解。

嘮了半晌。

楊廠長全程不是在畫大餅,就是以所謂廠子的大局為重,勸解楊朝升要息事寧人。

顯然,他沒有想到楊朝升會裝聾作啞,完全不按他的棋路走。

此時,楊廠長沉默了。

“楊廠長,向您通風報信的人,有沒有告訴您?這一次易忠海被抓,完全是他自個兒的咎由自取。”

楊朝升可不想僵著。

楊廠長不說話了,由他來說。

噢——

“楊朝升同志,那就請你將這件事情的始末,給我詳細的講述一遍。”

楊廠長對楊朝升和易忠海鬧的啥矛盾,還真不太清楚。

聾老太太這個老人精兒可沒有跟他細說。

見著聾老太太來求他,楊廠長怎麼著也得給她老人家的面子不是。

畢竟,楊朝升和易忠海兩個人,都是他紅星軋鋼廠的職工。

楊廠長作為紅星廠的一把手。

他有這個自信,能夠不負聾老太太的請託。

所以楊廠長才大包大攬了一回。

今兒,楊朝升的不買賬。

著實讓楊廠長心裡有了一點兒後悔。

可惜,後悔藥沒地兒買去。

聽楊朝升講述完事情的始末。

楊廠長在心裡,不禁大罵易忠海是一個偽君子,也怪自個兒看走了眼。

平日裡,這個易忠海表面上看似善良、正直,沒想到背後包藏著這麼多的算計和陰謀。

在這個世界上,是個人都知道。

不能肆意地去傷一個男人的心,不能對一個男人的妻子心存惡意,肆意欺凌。

每當想到,易忠海還特麼是他恩人聾老太的乾兒子。

這樣的一個事實。

讓楊廠長有一個預感,今後他的麻煩鐵定少不了。

“楊朝升同志,先前是我不大瞭解情況,對你武斷了一些。你自個兒說說看,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能放過易忠海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