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船之上,蓋英傑指著旅順口兩山之間的水道,對李銀河道;“李大人,旅順口是天然形勝的寶地。

東側黃金山西側老虎尾西南老鐵山,環抱旅順港,剛才進港海面三百米,我們正在透過不足百米的入港通道。旅順口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戰略要地啊!”

鳥船駛過狹窄水道,港內視野開闊,兩側山坡之上有醒目的烽火臺。

李銀河點頭道;“好地方啊。旅順一日泛舟可達登州,順半島向北可達後金要地三岔口,商行要控制此地。”

蓋英傑看著岸邊水寨道;“國朝開創之時便重視旅順的戰略位置,曾在岸邊修築了南北兩座小城。北城是辦公之地,南城是海運分司管理運輸物資之所。

天啟年間,後金曾攻佔過旅順,將兩座小城拆除,朝廷收回旅順,曾經數次與後金激戰。帝國張盤將軍張攀將軍在此捐軀。

由於戰事不斷,現在兩座小城僅僅豎起木柵欄屯兵防守。

前不久薊遼督師斬殺東江鎮總兵毛文龍,委任中軍旗鼓徐敷奏管理旅順口東江士兵,作為東江鎮四協之一。

東江鎮人心浮動,東江士兵不願意被督師衙門的官員管轄,時常與徐敷奏的護衛發生衝突。”

蓋英傑指著水寨道;“盧九德被派到此地委任為鎮守太監,謝寧大人名義上是鎮守太監的衛隊首領。

盧九德正在岸邊等候大人。”

蓋英傑笑道;“徐敷奏上了徐安生先生的福船想羈押船隊。沒想到被徐先生當場俘獲,還在水寨岸邊扔了幾桶炸藥,真是奇女子,巾幗不讓鬚眉!”

李銀河看著鳥船緩緩靠向碼頭道;“徐敷奏呢,還有一個不服氣的參將張斌良吧。他們敢欺負本官的閨蜜,這事沒完。”

蓋英傑道;“他們正在待參,聽說督師衙門派往雲從島的官員們失蹤了,便藏在北寨不再管理旅順的軍政事務了。

現在由鎮守太監打理軍政,盧九德的師爺團隊是農院學子們組成,在岸邊等候大人呢!”

童知雅駱學川率領二十多名學子們,簇擁著鎮守太監盧九德在岸邊迎候李銀河。

李銀河向學子們施禮,對精神抖擻的盧九德道;“盧大人,穿上蟒袍啦!陛下對您期望很高啊!”

盧九德矜持地向京師方向拱手道;“咱家去山西大同代替陛下訓導藩王等皇親國戚,取得了一點點成績,都是商行大力扶持的緣故啊,不能驕傲。

東江鎮亂象叢生,到處是問題,還需要商行竭力協助,為陛下分憂。

旅順岸邊有南北兩座木寨,徐敷奏等督師衙門官員據守北寨,咱家據守南寨。旅順口內有東西兩座碼頭,咱家都佔了。東碼頭允許駐軍使用。

西邊碼頭由師爺團隊規劃,岸上修建了兵營倉房,是咱家的私邸,走,咱們去西碼頭駐地。”

盧九德邊走邊道;“銀河啊,督師衙門派遣官員去雲從島,你將大部分官員扣留,只放回督師護衛首領,咱們以生活作風問題撒潑打滾胡攪蠻纏,不是長久之計。

督師敢殺人啊,咱們得早作防備。”

“盧大人。”

李銀河淡淡道;“一個字,拖。咱們要明白帝國道統,帝國以陛下為主內閣大學士和閣部長官為輔助。

咱們佔著理呢。督師衙門擅殺東江鎮總兵,陛下允許了嗎?內閣知道嗎?朝廷的顏面和威權何在?督師做事操切沒有留餘地啊,督師面對的是整個朝廷的譏難,咱們只是次要麻煩。

所有的關節點在於督師能否迅速剿滅反叛的後金。

盧大人,你也是走南闖北增長了見識,還可以參考東廠錦衣衛的情報,能夠得到師爺團隊的軍情分析。

您覺得督師衙門的前景如何?你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