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向這邊看來。

都是官宦門第,並不存在無端看笑話這一說,同時更不會多管閒事。

“怎麼,喝杯酒也不願意?”宋承義說。

“沒有。”

餘景禮貌地彎唇笑了笑,接過朗姆酒。

香醇的液體攸然劃過舌尖,潤潤過喉,在食管騰起濃烈的灼燒感。

“咳”他眉心微蹙,在注視下喝完這杯酒。

宋承義看著餘景微微仰起的白皙脖頸,笑意漸深。

“段左,你眼光不錯。”

段左咬著後槽牙,笑一笑,也只能忍這口氣,“您說的是。”

酒精在胃裡有種很熱的感覺,他的腦子也跟著熱。

“餘設計師還能喝嗎?”宋承義又問。

“抱歉,宋先生。”餘景平靜地和他對視,“我酒量不太好。”

“是麼,這樣的話可以”

無人打斷,宋承義的話卻沒再說下去。

或許說整個宴會廳都陷入一片安靜。

餘景不明所以,順著對方的目光向後看,心裡忽地一動。

易宗遊西裝革履從容不迫地走在最前面,韓寧和聞茂微微靠後,周圍已經簇擁著一堆官宦子弟。

即使這次的宴會是萬協和明成共同做東,有心者早聽說東道主不在場,也沒人敢說壞了規矩。

能接到請帖已經算萬幸。

易宗遊從進正廳大門的那一刻起,目光幽深就已經鎖定在餘景的背影上,像謹慎的獸標記獵物,一步步走來。

餘景呆呆怔在原地,酒精在此刻發作地厲害,心裡冒出不知名的小人打起鼓。

砰砰砰——

四周安靜,他只聽得到心跳的聲音。

清冷的氣息漸近,餘景體內的蠱也開始囂動,他感覺只要易宗遊在自己的注意力就沒辦法轉移。

男人從頭到尾沒看過任何人,反而全場各色各樣的窺視全都落在他身上。

“給你打電話怎麼沒接。”易宗遊停在他身前,語氣緩和。

一句話掀起驚濤駭浪。

像是石頭拋進平靜的湖面,在每個人心裡蕩起揣測和猜疑的漣漪。

在場賓客的臉色各不相同,別說他們,就連段左在此之前都還沒有徹底確定二人的關係。

宋承義愕然,誰承想一個設計師還有這樣的人脈。

“我手機沒帶在身上。”餘景聲音明顯要小一些。

“喝酒了?”

易宗遊看著他臉頰上細碎的紅,問。

餘景點頭。

段左笑裡藏刀,開始往乾巴巴的柴垛上扔火星子:

“在京市,誰敢拒絕宋老先生的酒啊。”

這話夾槍帶棒含義頗深,又耐人尋味。

即刻就道出先前發生的一切和關鍵人物。

果然。

易宗遊銳利的目光掃過宋承義,那是一種言語無法形容的壓力,彷彿能直接盯住人的心臟。

“易先生。”宋承義勉強扯起殷勤的笑,“不知道您會大駕光臨。”

“萬協做東的場,我來這裡你很意外嗎?”

易宗遊說著接過餘景手裡的高腳杯放在酒託上。

“不不。”宋承義說,“一點不意外。”

易宗遊似是半句話不想和他說,目光轉回餘景身上。

“喝的什麼。”

餘景怔神片刻,酒精上腦已經有些混亂。

“白朗姆。”

易宗遊神色淡淡的,沒再說話。

韓寧示意旁邊的酒侍上前,“去把宴會上所有種類的朗姆酒各拿一瓶。”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