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怪異?”少女隨意指了指那點點血跡灑染的布條,涼涼道:“你說一個人受傷,布條綁在受傷的部位上面,什麼地方的血跡最濃最鮮?”

夏雪眼神一亮,心裡頓時茅塞頓開,聲音透寒道:“當然是最接近傷口的位置血跡最濃最鮮。”

“這就對了。”東方語笑微微地指了指那白布條,漫不經心道:“可你看這布條,現在它的形狀就是剛才百家旺纏在額頭時的形狀,可是它最外層的血跡,反而最集中最濃豔,這不是反過來了嗎?這說明什麼問題呢?”

東方語扔了那布條,輕輕嗤笑道:“這說明這上面的血跡根本就不是從什麼傷口滲出來的,而是人為在外面塗上去的。”

夏雪由衷佩服道:“語姑娘真是心細如髮,這麼一點細節都讓你注意到了。當時在他家門口糾纏時,姑奶奶出來後,就與表少爺進去包紮了傷口之後再纏著我鬧到這來的,沒想到……。”

夏雪低低一聲冷哼,繼而微微笑道:“我還以為語姑娘之前真想給他們銀子呢,原來你早有對策,怎麼揭穿他們的真面目。”

承諾給他們銀子,不過將他們當猴耍,逗逗他們開心而已。

“這件事,夏雪你可說錯了,開始的時候,我是真的想要給他們銀子,我不想看到他們,只想散點銀子息事寧人;怪只怪他們太貪婪了,我好心救濟,他們倒是將我當冤大頭了,真是獅子大開口,居然敢跟我要五千兩!”

東方語說著,垂下眼眸冷冷一笑,嗤聲道:“也真虧他們敢開口;既然他們貪得無厭,那我就乾脆連一分都不給!讓他們回去後悔得撞牆去。1”

少女晏晏笑意裡,明亮眼眸盡是一片冰涼的色彩。

夏雪忽地想起一件事來,“對了,語姑娘,胭脂她人呢?我怎麼一直沒看見她,就連羅媽媽人也不見?”

聽到胭脂的名字;東方語心下沉了沉,俏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她淡淡看了眼夏雪,明亮眼眸里居然流漾出一分傷感來。

良久,她才幽幽道:“她們都在房間裡面,你自己進去看看吧。”

夏雪看見她心疼傷感的神色,心下驀地一緊,隨即邁步往裡室走去。

半晌,她滿臉震驚從裡面悄然退了出來,難過地看著東方語,低聲問道:“語姑娘,胭脂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東方語回頭瞟了眼羅媽媽,緩緩道:“具體情形,讓羅媽媽跟你說吧,我先進去看看胭脂。”

羅媽媽神色複雜地看著東方語纖瘦的背影,默默地走到夏雪身邊,眯起雙眼,開始小聲慢慢講述事情的經過。

瞭解到胭脂出事的事發始末,夏雪完全沉默了。

她深深地朝裡面望了一眼,突然轉身緩緩往外走,一直走到前院的空地上,才停了下來。

在羅媽媽驚愕的眼神裡,慢慢地放軟雙膝跪了下來。

“語姑娘,對不起……胭脂,對不起……!”

威崖看見夏雪那一向平靜的眼睛裡充滿了內疚自責與痛苦,一時愣愣傻住,半晌,似乎才想通什麼,便也跟著走到外面,在夏雪旁邊緩緩跪了下來。

羅媽媽見狀,心下覺得堵堵的,立時又難受又傷感走了出去,伸手就要扶夏雪起來,“夏雪,你快起來吧,小姐她並不怪你……”

夏雪輕輕拔開羅媽媽攙扶的手,緩緩道:“她可以不怪我,可我——自己不能原諒自己,你就讓我跪吧。”

羅媽媽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話到舌邊,她看著夏雪那平靜卻冰冷的臉色,又將勸慰的話給吞了回去。接著,她轉身幽幽吐出一聲長長嘆息,那嘆息聲隨風飄蕩到夏雪耳邊,在她心裡無形又蕩起了一層層看不清的漣漪,那波紋層疊裡飛快織就一張密密的網,將夏雪網在其中越纏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