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偏見,至少她對自己並不存在所謂的排斥。可是,突然之間發現,自己不大喜歡有人再提醒自己那日發生一切,一想到那日方其仁在場,目睹所有的一切,她的心就開始不舒服起來。

陳曦盯著伍媚,雖然瞧見她的臉色在一剎那之間變得不大好看,但她已沒有多餘的閒心去研究,她今天來的目的,只有一個,至於其他,她並不關心。

“你和方其仁,很熟?”手指滑過可樂瓶的邊沿,輕輕壓下,瓶身微微傾斜,裡面的液體晃動著,恰如她那日目睹方其仁與伍媚相攜離去的波瀾心情。

即使方其仁已經暗示過她,她以為,那樣生疏有禮的態度,是方其仁對待所有女性的一致態度。她喜歡方其仁,也相信,憑著自己的才貌雙全,方其仁動心只是遲早的問題,所以才可以自信十足。只是,在陳潛的婚禮上,她看到了例外,伍媚,輕而易舉地擊潰了她自築的信心。方其仁毫不避嫌的姿態,自然而然的親暱,使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我和他?”沒有預料陳曦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熟悉的名字不期然地躥入耳中,令伍媚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和方其仁,熟嗎?若是以時間為界,她認識他,應該有很長的時間了吧?可是,於他,對自己的認識,僅僅是這短暫的實習時間,認識的,是一個相處不久還來不及深入瞭解的伍媚。至多,他在昨天認出了自己,但,那樣的記憶,是停留在三年前,那個相處不過半個小時的女孩身上。

所以,他們應該算不上熟識,至少,他對她,並不夠了解。

“不,不熟。”種種剖析之後,她得出結論,很確定地告訴陳曦。

“不熟?”陳曦仔細打量伍媚的神色,她臉色自若,沒有一絲躊躇和猶豫的表現,連口氣,都坦誠得厲害。

理智告訴自己,伍媚並沒有撒謊,她應該就此作罷;可是感情上,她卻無法容忍任何瑕疵,即便這樣的機率只有微乎其微,她也決不允許。

她在榮耀和讚美中長大,失敗在她的字典中從未出現過。她喜歡方其仁,也要得到方其仁的青睞,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喜歡方其仁。”

伍媚怔了怔,遲鈍地發現陳曦是在對自己說話。

她說,她喜歡方其仁,可是,為什麼要告訴她呢?

“是的,我喜歡他。”陳曦點點頭,再次強調,“之所以要你知道,是因為要和你當公平的競爭對手。”

“我不明白。”伍媚搖頭,下意識地排斥她這種想法。

“是我說得不夠明白嗎?”陳曦笑了笑,隱約藏著一絲無奈,“伍媚,有些事彷彿真是上天註定了的宿怨。”她定定地看著伍媚,隨後的話語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

“恰如你的母親和我的母親,同為一個男人愛得死去活來,而我們居然又重蹈了她們的覆轍。”

愛一個人沒有錯,但是愛到毀滅一切的痴狂地步,是愛情的最大悲哀。

她親眼見過,所以,她瞭解那是一種怎樣的瘋狂。

毅然決然地放棄,飛蛾撲火的決心,翩然墜地,血花四濺,撕裂一般的痛楚……

“伍媚,你沒有在聽我說話。”陳潛放下刀叉,注視兀自出神的伍媚,“你最近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伍媚盯著餐桌上還帶著血絲的牛排,突然有作嘔的衝動,“我只是不大習慣吃七分熟的牛排。”

“這樣?那就換一份好了。”陳潛回頭,招呼侍者過來,撤走牛排。待囑咐妥當之後,他切下一小塊牛排,似很隨意地提起,“我幫你聯絡了一所學校,已經談妥,下星期你就去上班。”

“我在雙陽高中……”

“已經休息四天了,不是嗎?”陳潛打斷伍媚的話,將牛排送到口中,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