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沐淺畫始終淡漠如局外人,毫不畏懼地直視著頸間的利刃,令雲瑤心絃緊繃。

"淺淺…"赫連殤偕同赫連影步入大殿,見到一個宮女裝扮的女子威脅著沐淺畫,眼底盡是對死亡的肅殺氣息。

"我沒事兒。"沐淺畫看向赫連殤,聲音輕柔而冷靜。

"赫連殤,只要放開影兒,我就放她走。"雲瑤注視著呆立一旁的赫連影,提議交換。

赫連殤明曉,若非沐淺畫同意,那些羽衛的手下怎可能觸及她脖頸分毫。

"太后,你的信譽堪憂啊。"赫連殤充滿懷疑地說著,多年前慕心柔的離世,太后也脫不了干係。毒或許是惠妃所下,但毒素的源頭並未查明,那些曾在赫連殤體內造成禍害的眾多毒物中,有些便源自太后之手。

"赫連殤,你還有什麼談判的資本?"雲瑤示意,宮女手中的利器逼近沐淺畫的喉頭。

"太后,利器並非這樣用來威脅的。"話語未完,沐淺畫嘴角浮出嘲諷的笑,輕輕仰首,迅疾接過羽衛的匕首,剎那間銀芒血紅交織,刺客倒地,氣息全無。

"太后,這才是匕首正確的用法。"她鄙夷地丟棄了匕首,彷彿碰觸了髒物般。

"那他呢?你不該更加看重嗎?"隨著雲瑤的吩咐,桂嬤嬤押著被制住穴位的蕭寒走出,蕭寒眼中交錯著憎恨與無力。

"沒想到你還真會拿軟弱的柿子捏。不過,太后確定自己有那份決絕? 小寒,你怕嗎?"沐淺畫的笑容隱去,直視雲瑤道。蕭寒的出身,她瞭如指掌,本不想讓任何人牽扯其中,怕一旦暴露,結果不堪設想。

別人怎樣,她並無憂慮,唯一讓她憂慮的便是蕭寒,是否能承受即將揭示的一切。

"姐姐,我……不怕。"蕭寒臉色蒼白,目光轉向赫連影時,恨意濃郁。

父親與兒子,因赫連影性格的扭曲,給蕭寒帶來了無盡苦楚。在他的生活中,赫連影把自己的悲痛轉移到了蕭寒身上。若非有位偉大的母親,他不知會成為怎樣的人,因此說是父子,不如說他們是世仇。

"太后,確定要以蕭寒來威脅我麼?"沐淺畫意味深長地望向雲瑤。

雲瑤瞥了一眼蕭寒,未予答覆。

慕淺畫心裡清楚,如今無論蕭寒如何,雲瑤只想拯救的是赫連影。

對雲瑤而言,這份袒護已超越母愛,更多的是彌補過去對赫連影的虧欠。否則雲瑤早已洞察赫連影的異狀。

"如何,公主不是十分溺愛他嗎?"雲瑤從桂嬤嬤手中拉回蕭寒,手指抵在蕭寒頸邊威脅道。

"小寒是我胞弟,我當然疼愛他。"

慕淺畫走到赫連影身邊,取出一顆丹藥,對視了赫連殤一眼後放入赫連影口中。時間流轉,赫連影漸漸恢復清醒。

清醒過來,赫連影看著雲瑤,眼裡盡是刻骨的仇恨。

"赫連影,果然只是一個生活在黑暗中的幽影。"沐淺畫說道,赫連影這名字,只怕是他自作主張挑選的,借影子提醒自己一生無光。

"你以為抓住我跟沐淺畫,就能成功了嗎?"赫連影對雲瑤毫不在意,更不在意被用作威脅的蕭寒,嘲笑盡在神色。

"當然不會,你精心設計的佈局不可能這麼簡單。你是打算徹底毀滅天聖吧?"慕淺畫凝視赫連影,接著瞥了眼深沉的夜色,與赫連殤對視了一瞬,後者縱身離開。

赫連影身處黑夜,渴望將所有人都拖入同樣的境地,毀滅成了最合適的選題。

相較於赫連影,謠言所暗示的詛咒確有些未卜先知。若非如此,天聖王朝恐怕難以持續百年,毀了部分人的同時也成全了其他人。

"不錯,只可惜你們的氣力,阻擋不了時代的洪流。 預言即將到來,呵呵…"赫連影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