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還是怨恨?

丹田處幾番療養,也改變不了當日所受之痛楚,如筋脈俱斷、剜心取骨,他還記得冰鳳溪請來的那幾個老大夫,雖然對他說無礙,背後和那女人所說的,卻是此生,一輩子都不能再動刀武。

閉上眼貼在人後背上,陰炙出手已經是一次比一次急促,死死壓抑著不住翻騰的血液,看了眼天空。

這裡,不適合大開殺戒。

搞得不好倆個人就只能活一個了,扔遠了又不放心!

眼看圍堵的人越來越多,那些人,動手狠辣沒有任何留手,而她的人?

王府的人不指望,自己的,偏遠山區就是沒有好事!

她還不如靠自己,活了上萬年,第一次居然想要指望自己的下屬!

陰炙深深鄙視一回自己,拎緊了男人,幾個指訣快速挪移,眨眼閃去戰場外邊,四方八面緊接著冒出數不盡的黑衣。

神識三尺裡,剎那間無死角掃射,妖力流轉暴躁而瘋狂,以此忘掉帶來的不適,準確盯著那些人一舉一動,在捕捉到其動作突然慢下來的片刻裡,低下頭把背後的人換到身前,“說,願意跟我回京城。”

這話不容拒絕,霸道的像一句甜言蜜語,可殘影哪有聽甜言蜜語的心,第一時間,就是抬起頭,迷惑的看著人,不解其意。

她幾近邪魅一笑,咬了一口那薄薄的耳垂,“說不說?”

殘影被耳邊的熱氣弄得心煩意亂,去想原因。可陰炙哪能給他時間去想這個,進一步活春宮的前兆,這次,殘影掙扎著好歹憋出了前三個字,“我願意。”

利劍破空,即將碰上陰炙時劈開成了兩半,從兩旁繞過。

殘影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突然明白什麼,麻木的背出整個句子,“我願意跟她回京城。”

陰炙眉頭一挑,箍著人腰部的兩手瞬間縮緊,恨不得把手中這人攔腰折斷兩截的力道,痛的殘影皺起眉頭,耳邊,卻正好清楚聽見某人,聲線很低、殺氣很重的更正,“字錯了。”

殘影怔怔瞧了她臉部半晌,很惹眼,他還是喜歡的!那麼,閉上眼睛,他湊了上去,準確無誤印上那兩片同樣的薄唇,“我願意跟你回京城。”

陰炙放鬆了力道,滿意的笑了,還是不忘補充一句,“下次不許閉眼。”

神識場瞬間分崩離析,倒了一地黑衣。

這一大逆襲成功鎮住還沒出場的諸位,趁此機會,原本無形的空間,肉眼可見的寸寸撕裂,摺疊,倆人身影在其中,如一玫石子投入平靜的湖水,打散了其中的倒影,眨眼,就完全消失不見。

幾個黑袍人兀的從地下冒出,看不出表情,只能看見其中一個在地上踩了踩,隨即轉過頭來,“失敗。”

“太遠了。”

另外一人給出解釋,齊齊走向一頭,那邊,冰鳳溪的身影冒了出來,周身都是烏雲密佈,黑袍人中帶頭的冷哼了一聲,“早跟你說了,那個人別亂招惹。”

“如今可是那女人主動挑釁,莫非大長老還是要視而不見,當我冰崖真要與人為臣?”

“那可是你母親想法,你那點心思,也別以為你母親看不見,她縱容你胡來,也有個限度。”

“人都踩到了我們臉上。”

兩人冷冷對視,誰也不肯退讓分毫,最後還是另一個黑袍人走了過來,“大姐的意思是,你長長記性也好。”

“她華親王府還沒膽子敢現在就撕破臉皮,你要探那女人,也不要膽大包天的直接對上。”

“小不忍則亂大謀,你也別不服,好好聽著就是。”

“聽?本,上長老?”

冰鳳溪聲音一頓,滿臉怒容漸漸消退,看向來人,竟然詭異的鬆了口氣,“那個女人帶走了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