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雨淅淅瀝瀝的,陰沉天空掛在視窗。雨水如同樹葉脈絡,一道一道地流下窗戶。

正所謂海城暮雨浥輕塵,遠處山峰宛轉成水墨畫幅,惟妙惟肖。

芸卉的手伸出被窩,開啟手機看了一眼。

下午四點。

昨晚回宿舍她一下子就困了,還沒等白月明編輯好朋友圈照片,她率先躺進被窩呼呼大睡。

等她起來,屋內是亦如水墨一樣灰岑岑的。

“月明?夢瑤?”她聲音沙啞。

無人回應。

芸卉揉了揉眼睛,想著昨晚好像幹了什麼大事……

她摸了摸衣服,兩條黛眉微微一蹙。

糟了!那是夢!

……

噠噠噠。

浴室被開啟,芸卉幾乎是衝了進去。

——

等芸卉洗完澡,月明和夢瑤已經回來了。

白月明拿著一份材料回到位置上:“剛醒啊?”

吹著頭髮的芸卉紅著臉應了一聲。

“明天全校都沒課,因為是情詩比賽,沒有參加的算是自由了,我去當觀眾到時候。”白月明刷著朋友圈,“芸卉你要加油。”

夢瑤刷著電視劇,哈哈大笑起來。

聲音直接蓋過了白月明。

……

“會的。”

窗外細雨傾盆,引得愁思肆意。

暗色天光裡,靠在牆上的畫板暗自發光。

“夢瑤月明,我想畫畫。”芸卉開口。

夢瑤:“好了,我知道了,我小聲點。”

“不要過來打擾我就行啦,我戴耳機的。千萬不要打擾我!我心臟受不了的。”

白月明比了一個oK,開啟電腦寫著專業作業。

芸卉專注地坐在畫板前,手中拿著一隻油畫筆描繪一幅油畫。她的頭髮紮成一個馬尾,臉龐略帶紅暈,目光專注而悠遠。油畫顏料和畫刷擺放在桌前的調色盤上,畫布上已經初具輪廓,細細的線條和塗抹構成了細緻的圖案,讓人感到突出綢緞般的質感。

畫布裡的尹寒藪正深深地站在街角,目光悠長凝望著“看畫人”。芸卉熟練地運用畫筆,不時照看一下手中的參照圖案,然後將筆帶上顏料,輕輕地塗在畫布上。她手法熟練,將顆粒和塗抹之間的平衡實現。時間不知不覺地路過,尹寒藪彷彿已經不是簡單地站在街角口——她與畫布上的顏色融合在一起,好像就站在她跟前一樣。

作畫費神費力,才過幾個小時疲憊湧上芸卉身體。

她收起畫筆,長抒一口氣。

“月明!”她喊著。

在照鏡子的白月明:“怎麼了芸卉?”

她瞥了夢瑤位置:“你不是說……要看她嗎……我……我畫出來了。”

白月明起身走到芸卉桌前。

畫中人身著一席西裝,她靠在街角牆壁深深凝視著“她”,那抹道不明的強大氣場從畫裡飛越出,直直衝刷著白月明視線。

“你眼光挺毒,怎麼喜歡這種型別?”

芸卉抓著畫筆:“我就是給你看看,又沒讓你評價!”

軟軟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服,分明是吃醋了。

“你畫功很好,不得不承認,很傳神。”

白月明沒有多看一眼,她心裡對那個人印象大致落地。

對面這種人壓根不屑於進她們圈子。

因為……高段位的獵手會自己尋覓獵物,不會像其他普通獵人融入什麼圈子等待獵物。

如果芸卉出了什麼問題,她壓根保不住她,自己摻和一手可能也得遭殃。

“她看著很危險,你要注意了芸卉。”白月明回到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