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照射不到的角落,是看不清的陰暗,掃不盡的骯髒……

晌午的熱風吹拂過巷子,它經過圍繞成群的學生時——重重摔在了地上。

巷子深處排滿了身著校服的學生,他們站在陰影裡戲謔地俯視著黑暗角落裡的女生。

“錢交出來。”

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學生伸出手揮向黛薇。

滿面泥垢的黛薇驚恐地搖著頭,她將臉埋得更低企圖防止其他男生的攻擊。

“靠。”

女學生揚起手掌扇過耳光,那道力量貫穿著整個巷道直擊芸卉心靈。

塵埃飄揚,它們落在了那些施暴者的拳頭,隨著強勁的力道一拳一拳砸進脆弱紅腫的身體。

砰!

角落裡那道弱小的身影彎曲蜷縮著身體,如同被丟棄的礦泉水瓶,遭受著無數人的踐踏。她的腿動彈不得,被施暴者按在地上捶打,每一下打來都帶著痛楚。她艱難地求饒,但這條小巷只剩陰影以及……沒完沒了的折磨。

黛薇痛苦抽泣,那抹灰暗不堪的眼神不經意間望向巷頭矗在光裡的芸卉。她只是把目光稍微停留在芸卉身上幾秒鐘,而後把頭埋的更深。

那渾濁的眼神裡沒有怨恨、沒有求生慾望。

如一灘死水——沉寂而翻不起一滴漣漪。

她已經習慣了被霸凌的日子,最初她反抗過。但那伸拉的足夠長的手臂不僅給她的前路埋下陰影,還把她往深淵裡一點點拉。

她被毀掉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被毀掉了。

徹底毀掉了……

黑暗的巷子裡,黛薇的呼吸逐漸變得廢棄,近乎絕望。壓抑感和痛苦同時襲來,彷彿她已經掉進貪婪與殘忍之中。所有的力氣都不知道被打散到哪裡去了,她感到自己無法呼吸,無法承受這樣的心理和身體壓力,她感到自己像是即將陷入無底深淵,永遠無法掙扎出來。

像是快死了一樣。

芸卉立在巷口,她拿出手機架在巷子住戶的窗臺,拍攝下施暴的過程。而後義無反顧地走向那群藍白校服的學生前。

“你們好惡心。”芸卉皺眉開口。

有光就有陰影,有喜劇就有悲劇。

無數人回憶嚮往的青蔥校園,在部分人眼裡卻是陰暗醜陋的牢籠。

道德束縛著一群又一群好人,卻怎麼也束縛不住那顯露出來的醜惡。

校園暴力有很多種:起綽號、造謠、恐嚇、敲詐……

而他們用最為可怕的方式殘害著身下的那個花季少女。

巷子裡站著一堆人——七男六女,對著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下著狠手。

這道小巷上演著何等悲劇?

那位長的漂亮的領頭羊緩緩轉過身,神色悠揚:“你趕緊滾,是不是想當電視劇裡的大英雄?救這個可伶的傢伙?”

芸卉瘦小的身影站在巷子裡,卻顯得格外強大:“思想敗壞的爛犢子,再濃的妝都攔不下你那醜惡嘴臉!”

那個女生聽完芸卉的辱罵應激:“我好心讓你滾你不聽,你也想跟這條狗一樣被按在地上打?”

她拍手叫住身後的人:“喂,有人來了。”

身後的粗壯男人停下拳頭,他們緩緩起身。高大的體型悶得芸卉透不過氣。

“你快走!”

芸卉從人群裡一把拉出女孩,她推出女孩,自己則被幾個人拉住。

試試看能打趴幾個……

習越聞著味趕來,見幾個人拉扯著小身板的芸卉,高聲開口:“你們幹什麼呢?”

芸卉側身踢開揪著身體的手,她朝身後挪了幾步護住黛薇。

她遲疑開口:“習越?”

習越站在了芸卉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