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展煬每天都會外出送貨,他的時間點掌握的非常好,在午餐和晚餐之前每次都能準時趕回來,因此他每天的行蹤並沒有被兩家大人知曉。展煬每次都會帶回來不少“送貨費”,少則一二十元,多則三十四元,不過幾天時間,展煬口袋裡的錢已經接近三百元了。隨著口袋裡的鈔票越來越多,展煬送貨的熱情與日俱增,星朗的擔憂也日益嚴重。

星朗一直想找機會跟蹤展煬去看看情況,無奈在大白天很難隱匿自己的身影,即使是在屋頂跟隨也非常惹眼,並且這個時期屋頂的高溫也會讓人難以忍受。

轉眼就到了七月底,展煬賺到的錢早就超過了四百,不管星朗勸說過多少次,展煬絲毫都不為所動,他反而認為這是他出人頭地的好機會,甚至打算從此以後就不去學校了,專心為幫派做事。

這天下午吃午飯的時候,天就開始變暗,等到飯差不多快吃完,屋子裡甚至要開燈才能看的清楚。

天空中烏雲在飛快的湧動,像是誰在蔚藍的天幕上瞬間倒下了一大桶墨汁。緊接著,一股帶著涼意的狂風須臾之間就吹散了整個小鎮的熱氣,天空中一道閃亮的雷光閃過,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彷彿是開戰前的號角,萬千雨滴隨著號角聲猶如千軍萬馬從雲端奔騰而下。

如此大的雷暴雨依然沒有撲滅展煬的送貨熱情,當星朗的老媽提著送飯的籃子離開不久,展煬就撐著雨傘離開了。星朗看看天色,迅速的披上了一件雨衣,輕鬆的躍上了圍牆,再一跳就上了對面的屋頂。遮天蔽日的烏雲和細密的雨簾加上他身上那件黑色的雨衣很好的為星朗提供了掩護。

在空中跟隨步行的展煬,這對星朗來說非常容易。曾經每天晚上徒步護送騎腳踏車的舒藍,星朗都沒感覺到吃力,更何況同樣是步行的展煬了。展煬的腳步走的非常急,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東城區新華書店旁的電影院,他並沒有走入口的大門,而是拐進了左邊的一條小衚衕,這裡是電影院散場之後的側門出口。守門的工作人員似乎對展煬非常熟悉,雙方互相點了點頭小聲的簡單交談幾句之後,守門人就開啟門讓展煬走了進去。

這道側門對星朗來說更是形同虛設,此時他正在電影院的樓頂邊上緊緊的跟隨著展煬的那把傘。展煬沿著這條小衚衕直接走到了頂,然後向右拐進了另一條小巷。小巷的一邊是電影院的後牆,牆後就是能讓兩千多人同時觀影的巨大幕布了;另一邊是一排低矮的平房,這裡幾乎看不到人,應該是類似於倉庫的地方。

展煬走到這條小巷中段的一間房門口停了下來,這個房間的視窗亮著燈,顯然裡面是有人在的。展煬有節奏的輕輕敲了敲門,幾秒鐘後,門開啟了一條小縫,門縫裡的目光確定展煬的身份後,便開啟了門讓展煬進入了屋內。

星朗相信這就是展煬與那個“龍哥”接頭的地方了,由於不清楚下面的情況,星朗權衡再三,決定不貿然的下去檢視情況,而是在樓頂耐心的等展煬出來。如果星朗沒在樓頂等的話,很有可能就錯過了展煬的下一步行動。

幾分鐘後,星朗遠遠的看見平房的另一側有一把非常眼熟的傘在迅速的遠離,星朗連忙從空中跟了過去,中途星朗找了個比較隱蔽的位置跳了下來確認了一下,果然是展煬,只不過這個時候他的身上斜挎一個黑色的單肩包。

【原來那間房子有後門的嗎?幸好是在樓頂等,否則根本不知道表哥已經離開電影院了。】星朗心想道。他快速的跳上樓頂,準備繼續跟隨展煬,剛上了樓頂,星朗發現展煬的身後跟著一個穿雨衣的人影。【這麼惡劣的天氣和偏僻的地方居然還有同路的嗎?】星朗的直覺告訴他,後面的這個人有點不對勁。

在樓頂監視了好一會兒之後,星朗終於確定了這個人在跟蹤展煬,從身高和體型判斷,這個人應該比星朗和展煬都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