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今年已經十七,雖然還未及冠,但已經懂事,加上勳貴人家中規矩多,他已然許久未曾與妹妹這般親近過。

他習武,反應比常人更快一些,在妹妹撲過來時本來可以躲開,但他遲疑一瞬,到底沒有躲。

妹妹睡醒時看向自己的目光,太過複雜,林霄一時未曾看清,只覺心中一痛,手已經撫上了她的肩,“嬌嬌,哥哥在這。”

“哥哥……”林錦璇漸漸清醒,已經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可她卻不想放開。

之前看到年輕幾歲的哥哥完好無損地站在面前時,她就想這麼做了,現在這般,她也不會後悔。

背上傳來輕輕的拍打,安撫之意甚濃,林錦璇鼻頭一酸,眼眸裡撲簌簌又落下淚來。

林霄看不見妹妹此刻的表情,卻也感受到肩頭瀰漫開的溼意,頓時就有些急了,“嬌嬌,你哭了?”

林錦璇不想讓林霄看見自己此刻的模樣,埋在他肩上不肯讓他看,悶悶地說:“沒有。”

“嬌嬌,可是今日之事嚇壞了你?”林霄嘴裡這麼問,心裡卻已經認定了此事,微微加重力道,“你不要擔心,今日那事只是意外,你帶了護衛,父親也安排了暗衛守在你身側,若真出了事,他們定然會拼死護著你離開的。”

“況且,今日那事是衝著瑾王爺去的,王爺身邊明裡暗裡的人不少,且他從不牽連無辜,只要有餘力,定然會保護好無辜之人。”

在林錦璇看不見的角度,林霄那雙眼寒光湛湛,殺氣瀰漫,只語氣愈發溫柔,“嬌嬌不要怕,哥哥在這陪你,哥哥這幾日都在府中陪你,好不好?”

感受著兄長的安撫與寵愛,林錦璇翻湧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鬆開林霄,偏過頭去,“哥哥先出去,等我一會兒。”

少女聲音裡還帶著些哽咽,雖然偏過了頭,林霄還是能看到她側臉上溼潤的痕跡,以及那沾著水跡的長睫。

看出妹妹不想讓自己看見她此刻的窘迫,林霄心中雖然疼惜,卻還是順從她的心意,起身摸了摸她的頭,“哥哥在外面等你,一會我們一起用膳,好不好?”

“嗯。”

林霄退出了屋子後,碧雲碧月上前服侍。

兩個丫鬟看見林錦璇落淚,都是一臉心疼,碧雲相對沉穩一些,讓人端了熱水上來,幫林錦璇擦了臉,敷了敷眼睛。碧月生的一副清冷美人的模樣,私底下卻是個話多的,圍著林錦璇說了好些話,緩解她的情緒。

只林錦璇方才睡醒時猛然看見林霄,想起上輩子她連哥哥的屍首都未親眼看見,只聽聞……一時情緒爆發,這會兒有些疲憊,聽碧月說了幾句後,擺擺手讓她安靜。

碧雲:“姑娘,世子中午就過來了,守了您一下午。”

碧月嘆氣,知道主子現在不想聽那些逗趣的話,見林錦璇聽到這話依舊沒什麼反應,眼睛轉了轉,道:“姑娘,奴婢下午聽了一些訊息,跟聽雨苑那邊有關。”

這次林錦璇終於起了些興趣,抬眼看她,又看了看碧雲。

讓人盯著林錦雨這事她是私底下吩咐碧雲做的,碧月剛回來沒多久,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才對。

果然,林錦璇看見碧雲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心念一轉,道:“鬧的很大?”

碧月聽話聽音,扯了扯唇角,道:“府裡都知道了。”

見她提起興趣,外間又有林霄等著,碧月快言快語把事情說了:“是聽雨苑的一個婆子,被查出偷了侯府的東西出去賣,那婆子還偷偷收外人的錢往外透露侯府的訊息,夫人發怒,把那婆子一家子都發賣了出去。”

“下去要帶人走的時候,敏姨娘還要求情,只是人證物證都在,最後也沒攔住,這會兒人已經趕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