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璇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正是柳芸上門拜訪的時候。

柳芸:“這倒是有些駭人了……”

因著是很快傳開的訊息,碧雲派來的小丫鬟彙報的時候,在林錦璇的首肯下也沒避諱她,倒是讓柳芸也聽得清楚。

林錦璇垂眸看著茶盞中緩緩綻開的菊花,語氣平緩:“是不是真的水匪誰也不知道,但運河上出現水匪應該是訊息有誤。我估摸著是在運河附近發生的事,只不過有心人故意省去了一些事,聽起來就有些駭人聽聞了。”

柳芸道:“應是如此。”

說著,她見林錦璇並未有就這件事聊下去的意思,便提起今日來的正事:“昨日我私底下問了幾個書會的姐妹,科舉一事,倒也有幾個姐妹想試試。不過她們不如你有膽氣,怕做出頭鳥,所以我想著來問問你,這件事……已經確定了嗎?”

林錦璇微微頷首,道:“家中有免鄉試的名額,本朝也沒規定這名額女子不可用,故而我便用了。”

所以此前才一點訊息都未曾傳出來,只有一些親近的人才察覺到她的心思,就是因為林錦璇壓根就沒參加鄉試,直接奔著會試去的。

柳芸聞言,嘆口氣:“這就有些麻煩了。”

林錦璇說的這個名額,其實就是祖宗蔭庇,但這個名額並不是說以林錦璇她們這樣的公侯世家可以直接跳過科舉成為舉人,這個名額唯一的作用只有一個,就是跳過鄉試進入會試。

對,只是讓她直接獲得會試名額,但不等於她就是舉人了。

意思就是:你要參賽可以直接進入半決賽,但你不參賽你就什麼都不是。

不過能省掉一個鄉試,也不錯了。這年頭,科舉也不是個容易的事,幾天幾夜考下來,考生撐不住,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每年都有。

要是運氣不好在臭號旁邊,基本整場考試下來,人被醃入味不說,考也考不好,成績可想而知。

柳芸說麻煩,就麻煩在這名額不是每個人都有。

林錦璇道:“不急。”

柳芸道:“公主的意思,臣女自然知曉。只之前不知道便也罷了,如今知曉公主有大志向,又是為我們這些女子謀福祉,芸若是什麼都不做,實在心中有愧。”

林錦璇眼眸動了動,道:“我也不全是為了你們。”

柳芸道:“但公主也考慮到我們了,否則不會有書會,不是嗎?”

林錦璇離京這段時間,書會又舉辦了幾次活動。上行下效,有公主領頭,燕京以及燕京附近城池得到訊息的那麼多人,不論有沒有資格加入書會,都會受影響。

本身燕京這片區域女子地位就比其他地方更高一些,如今更是如此。隨著大小几次馬術、狩獵等活動辦下來,同時出現的還有讚頌女子英姿的詩詞,以及一些本已經開始將家中女郎拘束在府中的人家開始放鬆管束。

或許短期內看上去在燕京這裡影響也不是很大,街道上行走來往的女子似乎也沒有比以前更多,但影響是層層遞進的。

柳芸道:“太祖時期二聖臨朝,如今我們或許做不到如此,但至少也能讓女子地位恢復到太祖時期吧。”

林錦璇問道:“你可知為何,太祖之後,女子地位逐漸轉弱?”

柳芸沉默片刻,道:“我知道。”

柳芸是林錦璇看好的人,因為她聰明。不是那種自以為聰明實際經常做些蠢事的聰明,而是對世事洞若觀火的聰明。

林錦璇道:“咱們這裡,女子有底氣,很多人可能注意不到其他地方女子的艱難。燕京女子出嫁前,孃家寵愛,不受委屈;出嫁時,一般有大筆嫁妝,女子多也有一些謀生手段,不論是自己帶著鋪子還是莊子,又或者在那些鋪子、莊子有個差事,根本不怕自己養不活,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