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臘月中的時候,終於差不多有了個定論。

到了這種時候,林錦璇反倒是脫身出來,成了一個在旁圍觀的局外人。

王肅陳中風後,死罪也跟著定了下來,隨著他的徹底倒下,王家裡該抓的抓,門庭寥落,彷彿年初時還有的熱鬧只是一場夢。

而隨著王肅陳的徹底定罪,同黨朱成光也沒逃脫,即便他自以為可以憑藉自己才知道的那些資訊來拖延時間,又或者是得到一些寬恕,可事實就是……

宣連瑾不在乎。

其餘同黨的資訊?呵呵,這次宣連瑾親自動手抓的那些人,不說是把與朱成光、王肅陳等人利益一致的人一網打盡,也差不離了,剩下那些老鼠,只要不會對朝政、對國家有什麼太大的影響,急什麼。

王肅陳偷偷藏起來的一些財物?

好巧,不用他們自己交代,宣連瑾在調查這二人身上的事時,偶然發現了朱成光自己藏起來的一筆巨資,還發現了朱家在老家那邊偷偷跟山匪勾結,幾年前官銀被劫案就是他們乾的。

你說巧不巧,光是這一項罪名,朱成光跟那些朱家人就得死。

至於那批官銀……說來也有趣,這些人搶了那些銀子,卻又不敢用,甚至朱成光還有個兩袖清風的美名,高官厚祿可在燕京的宅子裡卻搜不出一點值錢的物件,朱成光自己也是穿的簡譜吃的樸素,銀子藏在破廟、地窖甚至祖墳裡,分文不動。

也不知圖什麼。

至於為什麼幾年前的案子現在才挖出來,這也是朱成光在暗中搗的鬼。當年那官銀案已經有了替罪羊,也確實找回了一些官銀,只剩下一些一直沒找到去向,以為是被那批已經處死的犯人用了。

這事宣連瑾當時有所耳聞,但這種地方上的事情,除非特別要緊的,皇帝都不會把宣連瑾派出去。

不然,豈不是顯得瑾王太不值錢了。

這件事看上去結束了,實際上也只是明面上而已,實際上皇帝對於那邊的注視一直沒有停止過,只不過這幾年皇帝因著林錦璇引起的連鎖反應,注意力更多還是在民生上罷了。

況且,瀛洲那邊還發現了大量的銀礦,皇帝還因著玻璃、竹編等新商品的出現,從別人那裡源源不斷的賺取銀錢填充國庫,對於這“小案子”自然就沒那麼看重了。

當然,這可不代表皇帝就不重視了,搶官銀可不是什麼小事,放任不管的話,下次恐怕就是造反了。

敢搶官銀,說明對方心底對官府的畏懼並不高,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結果沒想到,這次處理朱成光等人,倒是把這個案子翻出來了。

林錦璇在與宣連瑾的閒聊中得知此事時,皺了皺眉,問道:“那山匪……當地百姓可受影響?”

宣連瑾扯了扯唇角,說道:“說是山匪,其實也就是朱家人養的私兵,朱家人對普通百姓那些家資可看不上眼。”

林錦璇聞言,心中便明悟了幾分:“他們……對過路商人那些……”

宣連瑾微微頷首:“他們倒是有分寸,沒殺人放火,只是搶些財物,又或者幫朱家人辦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明面上沒引起百姓太大的恐慌,當地官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這次事發,當地縣令的官職也沒了。

知府那邊也沒好到哪裡去,只是現在還要確認一下現任知府與前任知府是否知情,是瀆職還是與朱家人沆瀣一氣,最終的處理結果也是不同的。

林錦璇雖然有些意外會出現這樣的事,但細細想來,又覺得不那麼意外。

類似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只不過有些暴露出來了,有些一直隱藏在暗中,輕易不會讓人知曉罷了。

林錦璇嘆口氣:“朱成光是秋後處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