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燃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接著一言不發轉身回到臥室。

沈予在斐燃身影消失在走廊之後,也移開了視線。

正漫無目的地盯著窗外虛無的一點,沈予聽到斐燃的腳步聲又回來了。

他下意識地看了過去,斐燃手裡拿著一條毯子走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接觸,斐燃不自在地扭過頭不看他。

嘴裡還說著:“你手怎麼這麼涼,不睡就不睡吧,彆著涼了。坐在這裡,一會看得到日出嗎?”

沈予一時間忘了反應,斐燃捏著毯子的兩角,從背後圍了過去,將沈予整個人仔仔細細地包裹起來。

他溫熱的胸膛突然靠近,心臟跳動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裡被無限放大。

“砰砰。”“砰砰。”

這麼有力的跳動聲,應該是斐燃的心臟吧,沈予想。

身後的斐燃做完這些之後飛快起身,繞到沈予的面前,注視著他的眼睛。

兩人之間沉默了幾十秒,斐燃側過頭眨眨眼:“要聊聊天嗎?”

沈予沉默了片刻,只說:“看得到。”

他很多次失眠過後的凌晨,都會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遠方。

有時候是在家裡的陽臺上,有時候是在外面跑步的路上,也有時候是在路邊的臺階上。

天氣好的時候,淡青色的天空鑲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過不了多久,東方天際就會浮起一片魚肚白。

這時天地漸漸亮起來。太陽出來了,射出萬道金光,近處的湖面金光閃閃,像撒上一層碎金子。

遠處的山巒露出了清晰的輪廓。近處的樹木,亭亭玉立。整個世界充滿了生機。

天氣不好的時候,眼睜睜看著天一點點亮起來,卻灰濛濛一片。

斐燃有單人沙發不坐,非擠在沈予旁邊。

他厚著臉皮將身體的重量壓在沈予身上:“那我陪你看吧,反正平時我也看不到。”

斐燃一貼過來,身上的暖意就源源不斷地發散著,跟個小火爐一樣,沈予貼著他的那半邊身子很快回溫。

沈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說得倒是實話,每天早上日出之際斐燃都尚在夢裡。

斐燃哎呀一聲:“你笑什麼,我說得難道不對嗎。”

他伸出手把香盒拿遠了一些,放在茶几的角落,“這支燃完就別點了,我剛一進門差點直接跪下磕一個。”

沈予似是被逗笑,帶著笑意說:“好。”

斐燃看似無意地問著:“你從哪弄這麼多香啊,這純正的味道,感覺現在在外面都聞不到了。”

沈予看了茶几上線香一眼,解釋道:“以前有段時間睡不著,無意中去到一個道觀住了幾天睡得挺好的,就買回來了。”

你在道觀睡得好那是因為神仙在那,哪個不長眼的敢往那裡去。

斐燃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來了句:“那我可太厲害了。”

沈予覺得莫名其妙:“和你有什麼關係?”

斐燃面不改色地說:“我來你家半個多月了,也沒讓你消費,除了今天晚上,你都睡得挺好的。”

沈予聽了斐燃的話點點頭,意外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睡得挺好的?”

“我長眼睛了啊,”斐燃大言不慚地說,“我們同吃同住這麼多天,你睡得好跟沒睡好,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兩人聊著聊著,斐燃又沒骨頭似的將腦袋枕在沈予肩上,視線直勾勾地掠過他的眼周。

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啊,只是一夜沒睡好,這眼下的淡青色就浮現出來了。

沈予表情自始至終都淡淡的。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輕笑一聲,隨口道:“你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