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多,青年走出酒吧,一眼就看到家裡的車停在路邊。

他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下,猶豫著匆匆走去,包裡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他沒來得及看清螢幕,就先接起:“喂?”

對面的聲音沉沉地傳來:“不早了,該回家了。”

青年看著結束通話的電話,不由得心頭一緊。

二樓的燈還亮著,男人坐在燈下喝茶,他太久沒有踏入這裡的房間,房間裡所有的陳設都覺得陌生。

青年慌張而來,在男人身側站定。

“聽說他前些日子去了墓園?”男人沒再拐彎抹角,開口問站在身後的青年。

青年畢恭畢敬地說:“是,我的人說他中元節當天傍晚去了墓園。”

他說著,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檔案袋開啟,取出裡面的一疊照片。

男人垂眸看了幾眼,照片上沈予坐在沈泊言的墓前的陰影處。

遮住了自己大半的情緒,除了微紅的眼眶,幾乎看不出什麼異常。

他幽幽長嘆一聲,閉了閉眼睛,似要抹去滿目浮華,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沙發的把手。

“那你為什麼現在才說,是誰告訴他的?”

青年知道男人在問誰,心微微一沉答道:“斐醫生。”

“他那天下午先是去了醫院,找斐醫生問了地址。”

青年從桌上的照片裡抽出一張推到男人面前,肯定地說。

男人指尖在照片上一一掃過,最後在一張被壓了半截的照片上停住。

照片上正是下午斐燃虛摟著沈予在醫院大廳跟對面兩人交談的畫面。

斐燃的臉親暱地埋在沈予的頸側,看不太真切 。

“對面的人我認識,這孩子是?”

“上次沈予住院,您見過的,沈予的朋友,斐醫生的外甥。”青年沉默了片刻,低聲提醒道。

“他們關係很好?”男人眸底深沉,若有所思地審視著眼前的照片,擺弄著手中的打火機,抬頭看向青年。

在他的目光下,似乎一切都無可遁形。

青年對上他銳利的目光:“……是,他們之間關係很好,最近他好像還住進了沈予的家裡……”

“你說,他是不是想起來了。”男人沒聽他繼續解釋,一臉平靜地看著照片上的人,透出一絲莫名深長的意味。

青年頷首低眉,遲遲沒有出聲。

男人也並不是想從他這裡得到一個回答。

沒再繼續問下去,放下茶杯,將照片收進檔案袋裡,拿起檔案袋起身下樓。

“不早了,你也休息吧。”

“是。”

青年目送他離開,有些晃神。

又在原地待了很久,久到天快亮了,才去房間洗漱,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

禮拜三,又到沈予去隔壁市給陳爺爺看診的日子。

一大早斐燃就不見人影,沈予猜測他可能是工作去了還沒回來。

沈予拉著簡單收拾好的行李,猶豫要不要給斐燃發個訊息說一下,家門口響起了滴滴聲。

他一抬頭,就看到滿臉笑容的斐燃站在門口。

“好險趕上了。”

斐燃看到他還沒出門,欣喜地眨了眨眼睛,提起兩隻手上的早點給沈予看。

然後放在桌子上解釋道:“我給你帶了早餐,聽小區的大爺說這家店的早餐很好吃,時間還來得及嗎?要不我送你,你帶走,在路上吃。”

沈予看著斐燃,一時間無言以對。

吃飯和睡覺,無疑是斐燃比較看重的兩件事,幾乎每天都要盯著他進行才放心。

“不用,時間還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