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氣嗎?”斐燃說完之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沈予的表情。

沈予笑了:“我為什麼要生氣……”

話音未落,斐燃已經死死地抱住了他,那力道之大,似乎恨不得把沈予整個片片揉碎進自己的身體。

“倒是你,”

沈予輕嘆口氣,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輕輕落在斐燃的頸窩裡,砸碎成一片水花,“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沈予忽然就不滿足於眼下的狀態了。

他胸口裡的器官還在飛速跳動著,震得他胸腔發麻。血液瞬間流過他的四肢百骸。

沈予微微抽了口氣,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窒息感。

他都快忘了自己上一次熱烈地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是什麼時候了。

或者,他的人生中有過這樣的時候嗎?

但現在,面對這樣的他,他突然久違地想為自己爭取一次。

那種感覺讓他處於一種輕微暈眩的亢奮狀態裡。

沈予深深地吸了口氣,腦子裡順理成章地冒出了一個念頭。

我為什麼要考慮那麼多,只有他愛我,那我理應得到他,然後留住他,沈予想。

久違的,叫囂的渴望。他不再想忽視自己的內心,

他微微低著頭,心跳得飛快,手心裡全是汗。他聽到自己說:

“斐燃,和我在一起吧。“

喜歡憑什麼不要,他想要他。

為什麼不呢?

無論結局如何,他想試一試。

人生總是在驚嚇和驚喜之間來回交替。

斐燃很喜歡這個轉折。

——

“睡啊,開門!”門外傳來一陣大力的敲門聲。

斐燃下樓把門開啟,斐雲閒站在門頭東張西望:“我接到你爹的電話就來了,班都沒去上。”

“林執這個老東西,真不是人,一會我就辭職去,還是咱荒海醫院好啊!”

“咳咳”

斐燃不自在地咳了兩聲。

“你咳什麼,嗓子不舒服就去吃草,我這有靈草,一會給你拿兩株,哎你爹呢,他不是一早就來了嗎?”

斐雲閒沒接收到他的暗示,走到沙發前坐下,從果盤裡拿起一顆桃子,“沈予呢,他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斐醫生關心。”沈予的聲音從二樓飄下來。

斐雲閒愣了一下,這才發現沈予也在。

他不動聲色地抬頭,觀察著沈予的神情動作,確認沒什麼大礙,這才想起自己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他悻悻然地開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都是自家人了,客氣什麼,用不用我給你做個疏導?”

“哎,你爹呢,他不是一早就來了嗎?”斐雲閒環視一圈沒看到姐姐姐夫。

“去警局了。”

“這樣啊,我打個電話問問他們到哪了,我跟張煦熟,我也過去。”斐雲閒拿出手機打著電話走了出去。

屋子裡一片安靜,又剩下沈予和斐燃兩個人。

“斐醫生是你舅舅。”他沒有疑問,肯定地說。

“我聽林執說,斐醫生是荒海精神科的招牌,本來怎樣都不鬆口的,所以是受了你的請求才來止泊的嗎?”

“也不算是,一方面是我央求他過去看看你的情況,因為當時我媽媽懷了夭夭,沒有出來工作。”

“我媽媽可比舅舅厲害多了,不然你早就走出來了,不過現在也不晚,你有我。另一方面是止泊給的太多了。”

舅舅:什麼錢不錢的,我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只是想感受一下人界醫院有什麼不一樣罷了。

兩個人在屋子裡待了半天,最後還是斐雲閒一個電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