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著謝必安:“謝了。”

“再不報警,這事又該歸我們下面管了,才不接這爛攤子。”謝必安輕輕地搖著頭,嗤笑一聲。

林琅倏地站起來,慌了神:“怎麼還要報警?人不是已經找到了,有什麼事我們等沈予醒過來再說行不行?”

大魚懷裡抱著孫念,無咎走在前面:“不是,你沒事吧,就你知道心疼人?就你爸嬌貴,他的命是命,別人的臉就不是臉?”

“不是我說,老東西,沈泊言死的時候又沒傷著臉,當時你咋不把他的皮扒下來留著懷念,現在又來霍霍別人。”

扒皮?沈泊言?

斐燃遠遠地看了一眼大魚懷裡的孫念。

瞳孔猛地一縮,原來孫念就是他。

想起昨晚無意中吃到的他的噩夢。

打他的那個人,是林執嗎?

腦子裡所有的線索似乎都連線上了。

包括江城睡眠部的那張日曆上,曾感到熟悉的日期。

標記裡有一天是沈予工作室開業的日子。

一天是七月十四,沈予去墓園看望故人的少一天。

還有一天是明天。

原來是這樣。

斐燃把所有事情都串聯起來,只覺得猶如五雷轟頂,胸口劇烈地起伏,他紅了眼,眼裡有凜冽的寒光,如匕首一般。

“他們都沒什麼事,孫念只不過是不小心吸入過多,一時沒醒。”

“沈予也好好的,我爸是從小照顧他長大的,他肯定不會……”

“你算什麼朋友?”

斐燃眉眼兇戻未消,打斷他未盡的話,一字一句說道。那聲音彷彿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

林琅不敢看他,目光落在他懷裡的人身上,嘴唇動了幾動,低垂著頭,掩去眸中神色。

聽到林琅的話,沈予這才有點動靜,他已經意識不清了,眼睛半閉不睜,眉頭皺得死緊。

斐燃將人更往懷裡緊了些,安撫一般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臉頰。

他抓著斐燃的一隻手腕上還有明顯滲血的一圈紅痕。

遠處地上散落的鐵鏈,藥瓶,讓林琅想要說的話全被眼前的一切堵在喉嚨裡,一個聲調也發不出,腳底板生了根一樣站在原處。

斐燃跟其他三人打了個招呼,很快帶著沈予離開了。

救護車和警車同時到達,大魚把孫念放在擔架上,張煦派了隨同的警察一起過去。

無咎回本部跟斐雲閒彙報這裡的情況。

謝必安在樓下和警察在說話,房子裡只剩下他們兩父子。

一個茫然又怨恨地站著,一個無所謂地坐著,沉默半晌,終於還是林琅先開口。

“需要我去打點一下嗎?”林琅畢恭畢敬地彎下腰,想將林執扶起。

林執擺了擺手,輕笑出聲:“不用了,左右也不會有什麼事。”

“你走吧,我是他的長輩,照顧了他這麼多年,他不會對我怎樣的,倒是你,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跟我裝什麼?”

林執輕飄飄地看著他,跟往常一樣,溫和又平淡。

“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年輕人,你還是太過於急切了,眼睛裡的野心不藏好怎麼能行呢。”

“你想要的已經得到了,接下來就別摻和了。”

林執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目光毫無悔意:“看到孫唸的慘狀,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虛與委蛇,你可真不配做他的朋友。”

林琅垂著頭一如既往地沉默,眼前這個人此時的樣子才是他最熟悉的。

完全不同於在沈予面前的林執那般溫暖、慈愛,熟悉到他聽著林執這奚落的話,心裡也一樣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