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跟著醫生回到病房,沉默地立在一旁。

沈予注視到她關切的目光,衝她溫和地笑了笑。

“昨天我突然離開,你跟斐燃怎麼回去的?”

沈予的聲音有些飄忽,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問了這麼一句。

“後來警察過來了,我們跟著警察去了局裡……”

嚴清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急忙上前。

“沈醫生,我代表我們全家謝謝沈醫生,謝謝你救了嚴錚,謝謝你把他保護的很好,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他凌晨三點多就被警察送回來了,身體上沒有任何問題。不過連夜被他爺爺那邊接走了,所以沒有過來。”

“等他回來了,我第一時間帶他來感謝你。”

“?”

沈予扭頭看向嚴清,眼神裡帶著一絲疑惑。

“你救下的那個孩子,就是我外甥。”

嚴清這才想起還沒告知沈醫生,自己與嚴錚的關係,不得不出聲解釋道。

沈予有些意外,但不多,隨即瞭然地輕點下頭:“沒事就好。”

——

此時的斐燃正在回局裡的路上。

不是回本部,是回特管局,所以這次得換條路從正門走。

特管局坐落在老城區的一棟不怎麼起眼的別墅裡,地面以上是特管局,地面以下就是睡眠部。

一個白天上班,一個晚上工作,兩撥人除了局裡特別忙需要人手的時候,基本互相見不到面。

別墅的左邊是個法餐廳,右邊是個裁縫鋪。

周圍人來人往,不少叫賣聲響起。

這會正是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候,斐燃穿過擁擠的小巷,走到拐角處。

年久失修的“404號”牌子,歪歪扭扭地掛在門側的柱子上。

推門進去是一個小院子,裡面種了不少植物,不過都一副半死不活的狀態。

畢竟院子裡種的都是真植物,跟陽光房裡那些成了精的不太一樣。

斐燃遠遠地瞥了一眼房後的陽光房。

除了楚楚還懶洋洋地倚在花盆裡睡的正香,葉子隨著一擺一擺,其他人的花盆都空著。

他穿過院子走進室內,一樓被分割成兩部分。

左邊是一塊圓形的下沉空地,走近看會發現,地上有著非常繁雜的花紋,偶爾還會閃過一道光。

裡面或站或蹲著幾個不明生物,有的被五花大綁著、有的縮在角落動也不動、還有的在半空中飄著若隱若現。

一樓的右側放了幾張桌子,構成一個簡易的辦公區域。

別看只有寥寥幾張桌子,這一樓可是名副其實的南城非人噩夢集結地。

一般人被抓到了這,不扣個幾分就想離開,那恐怕是難咯。

每張桌子上幾乎都放著一枚印章,和之前斐燃蓋在大樹身上的一樣。

這會大家都挺忙的,頭也不抬地處理著手頭的問題。

不時地從左側區域拽出去一個,蓋章、扣分、然後套上特管局獨有的炫彩小馬甲。

這一套流程是必不可少的。

斐燃沒打擾他們,輕車熟路上了二樓,象徵性地敲了兩下,不等回應就推門走了進去。

有點禮貌,但不多。

裡面還有人正在彙報工作,斐燃自覺地縮小存在感,杵在窗邊低頭數著過往行人。

“我知道了。”在聽完事情經過之後,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沉吟片刻。

“這次就先警告處理,再有下次就要重新考試,你把他們幾個帶給城隍交代一下,讓他們負責鬼市的打掃工作吧。”

“我一會給你個檔案,你順便幫我捎過去,馬甲發給他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