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勻了兩口水言簡意賅:“這個何娜想耗到木鴻嚥氣,然後跳樓跟著他一起去,如果救援上前,她就往後退,這個距離想要在她跳下去之前把人拽住根本不可能。也不知道這愛不愛情不情的怎麼這麼大的勁頭,把她爹媽祖宗十八代翻出來唸叨都沒用,不講道理,說什麼根本不聽,拿她那刀瞎比劃,這不剛還瞄著底下的墊子往下扔,好在沒挨著邊兒。”

江陌沉默了兩秒:“下面氣墊鋪的差不多了……先把木鴻拽過來呢?”

“圖書館下面灌木叢和景觀燈帶假山石太多,單靠墊子還是危險。救援那邊……還是希望能先轉移注意力再去撈人,最好兩個都能救下來。”耿秩聽了一耳朵就知道這丫頭攢了一肚子豕突狼奔的莽撞心眼兒,直接把她的話排除在參考意見外面,“把你個病號找過來是讓你想點兒正經著調的招兒,有沒有什麼嗑兒,能把她往這臺子裡面嘮一嘮?”

江陌壓根兒沒長什麼能感同身受地理解“愛情高於一切”的腦子,原地傻眼地怔了幾秒,鄙夷地皺起了眉毛:“耿副,你這就是高抬我了,且不說我這危急時刻談判的能耐還屬於一瓶子涼水半瓶子晃盪,單這個何娜在我和樂天兒跟前就沒幾句實話,我也得有茬兒——”

愁眉苦臉的話說半路,戳在牆頭上伶仃飄搖的何娜卻像是忽地回過神來——她猛然轉過身,聞聲瞠目地死死盯住江陌的側臉,胸口劇烈的起伏連帶著整個身體都顫抖搖晃起來:“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怎麼還有臉到這兒來?!”

“架是你吵的,人是你捅的……”

江陌憑白被扣了個罪魁禍首的高帽子,不動聲色地抬了下眉毛,壓住耿秩神經緊繃地試圖悄聲告誡她不要刺激何娜的提醒,放緩動作提了幾步上前,打橫晃進何娜的視野,淡然地背手示意還在露臺內側焦急尋找機會靠近傷者的救援隊員:“怎麼看見我就往我身上賴?”

“你站在那兒!別過來!”何娜的表情被冷風吹得僵硬,驚懼和憤怒的表情模糊得難以分辨,提高了聲調尖銳地喊叫起來:“如果不是因為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木鴻詢問,他根本不會懷疑到我頭上來……如果不是因為你,嚴思思死了,我本來還有機會回到他身邊……都是因為你,我打了那麼多的電話想求他見面,他一次都沒接,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機會,沒想到還是為了那個自殺的案子想跟我仔細談一談——他居然為了嚴思思質問我……”

“所以你就拿著一把刀過來赴約?”江陌碾了碾腳下的雪坑,停在原地定定地看著何娜那張乾打雷不下雨的臉,儘量冷嘲熱諷得沒那麼明顯:“要麼皆大歡喜,要麼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