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立於當地,只站在那裡,便已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眼望二人沉聲道:“悲雲,這是怎麼回事?”

尚悲雲鬆開闕金寒,站直身道:“師父……他……他們……”他隨後跟來,並不知闕洛二人之間發生了何事,一時之間竟答不上來。闕金寒腦子快,一回手抱住尚悲雲肩膀,笑道:“師父,我們……我們這是在切磋武藝。”

李玄磯的目光自尚悲雲身上移到闕金寒臉上,繼而便轉到院中洛小丁身上,環顧一週後又落回闕金寒臉上,語聲平靜的像是什麼也沒發生:“切磋武藝?那輸贏勝負如何?”

闕金寒笑道:“只是過了幾招而已,並沒有分出輸贏來。”

李玄磯哼一聲,道:“要不要繼續打下去分出輸贏?”

闕金寒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李玄磯道:“既是如此,那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你不是要陪霍師伯說話?還不快去。”話雖客氣,語聲中卻已分明有了怒意。

闕金寒見師父變了臉色,再不敢嬉皮笑臉,連忙應一聲是,拔腳便走。

洛小丁這時才慢悠悠走過來,翻身跳過廊杆,靠著廊柱站定。

尚悲雲望一望她,又望望師父,心裡頗有些擔憂,他心裡深知,即便這次是闕金寒的錯,吃虧的人多半還是洛小丁,畢竟闕金寒在外地駐守,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李玄磯最多叱責幾句便罷。

可洛小丁——他實在弄不懂師父對她到底是怎樣的心思?若說不好,師父總還是事事為她著想,若說好,偏又不肯重用她,取松院裡還時不時傳出洛小丁被師父責罵的訊息,每每叫他懸心不已。

“師父……小丁他……”尚悲雲開口想為洛小丁辯解幾句,卻又覺不妥,闕金寒都已說是切磋武藝了,再說豈非要弄巧成拙。

李玄磯瞅著洛小丁看了一陣,搖頭嘆氣:“你若不舒服,便回房裡去,別在外面亂晃。”

洛小丁垂首應道:“是!弟子告退。”又朝尚悲雲道,“小丁方才失禮了,還請師兄、師嫂勿怪。”

尚悲雲愣了一下,等她轉身走遠,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她說的是那荷包之事,想起自己答應了她,卻又未能做到,不免有些羞愧,心頭一時變得沉甸甸的。那件事原本就是元宵多事惹出來的,如今她竟全怪在洛小丁身上,也難怪小丁生氣。他心裡想:“小丁不喜歡薛師妹,總要想個法子斷了薛師妹這個念想。”;。;;;

………【26。祭祖】………

年事緊鑼密鼓地準備,各地分舵紛紛送來敬禮,那幾日裡洛小丁總能收到師父轉贈的物品,大到遠從外邦來的珍寶,小至香囊扇珠之類,裡面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件白狐狸皮大氅,毛色純白,無一絲雜色不說,最難得是完全看不出拼接的痕跡,做工精妙,渾然天成,與尋常那些的狐氅色澤手感大不相同。鷓鴣興沖沖地抱回來,叫她來看,洛小丁只淡淡掃了一眼便罷,道:“收著吧,我又不出門,並沒有什麼機會穿。”

鷓鴣笑道:“怎麼沒有?過兩日便是除夕,要去宗祠祭拜呢。”洛小丁看她一眼,便不說什麼。

到了除夕這日早上,取松院新油了桃符,換了門神,聯對,掛牌,煥然一新。鷓鴣死活要將那件白狐狸皮大氅給洛小丁披上,說是城主特意交待了的。洛小丁只好由她,穿戴齊整之後去前面等師父出來,好一起前往宗祠。

秦管家見洛小丁過來,忙將她讓進前廳,道:“城主有事還沒過來,三公子先等一等。”

洛小丁走進廳內,一眼看到桌上放著一把黃絹纏裹的刀,她怔了怔,已然認出那是斷翎刀,那把刀被師父收回多日,她也一直沒敢再問,卻不知師父今日因何事將刀拿出?最初跟隨師父學武時,她所使的兵器換過多次,皆因力氣過小無法上手,被李玄磯罵過多次。